在广袤的中国经济版图之上,京津冀的协同之网、长三角的江海之汇、粤港澳的湾区之潮,早已以磅礴气势勾勒出中国经济的三大增长极。而在祖国的西南腹地,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正以破茧之势强势崛起,如同一颗被时光打磨的璞玉,在巴山蜀水间绽放出夺目的光彩。这里有李白笔下“蜀道之难”的千年慨叹,更有新时代“通江达海”的壮阔实践;有茶馆里的悠闲慢生活,也有车间里的智能生产线。川渝成为中国经济“第四极”的故事,是一部关于突破与融合、传承与创新的立体史诗。
一、从“蜀道难”到“通全球”:交通枢纽的华丽蝶变
清晨六点,成都国际铁路港的集装箱堆场已响起叉车作业的嗡鸣。一台印有“中欧班列(成渝)”标识的红色起重机,正将满载笔记本电脑的集装箱稳稳吊上列车——这趟列车将穿越中亚草原,12天后抵达德国杜伊斯堡。与此同时,重庆果园港的码头工人正解开万吨货轮的缆绳,这艘船将沿长江而下,5天后在上海港换乘远洋货轮,把重庆造的汽车零部件送往东南亚。这两个相隔300公里的场景,在川渝大地每天同步上演,诉说着“蜀道难”已成历史的时代变迁。
钢铁动脉的千年跨越
1952年7月1日,成渝铁路的通车鸣笛划破盆地宁静。当蒸汽机车喘着粗气驶过沱江大桥时,沿线百姓举着红灯笼追了三里地——这条新中国第一条干线铁路,让川渝人“走出大山”的梦想照进现实。如今,成渝高铁的复兴号以350公里的时速穿梭,最快41分钟的车程,比很多城市的早晚高峰通勤还快捷。在重庆沙坪坝站,刚下高铁的成都白领小王刷开手机:“早上在文殊院喝了豆汤饭,现在去解放碑赶个下午茶,时间刚好。”这样的“双城生活”,依赖于日均超100趟的高铁班次,轨道上的双城经济圈已悄然成型。
中欧班列的故事更具传奇色彩。2013年,重庆首列“渝新欧”班列从团结村站出发时,司机老王看着车厢里零星的摩托车配件,心里打鼓:“这趟能赚钱?”如今,他的徒弟小李驾驶的中欧班列(成渝),车厢里塞满了重庆造的显示器、成都产的扫地机器人,回程时还捎着德国的汽车轴承、法国的红酒。2024年,中欧班列(成渝)开行量突破5700列,占全国三成以上,相当于每天有16列钢铁驼队往返亚欧,把杜伊斯堡、汉堡等欧洲城市变成了“川渝邻居”。在成都国际铁路港,海关关员小张展示着智能验关系统:“以前人工查验一个集装箱要2小时,现在机器扫描5分钟搞定,去年我们的通关效率提升了40%。”
空中与水道的立体交响
成都天府国际机场的“太阳神鸟”航站楼里,来自荷兰的生鲜冷链包机刚落地。检疫人员穿着防护服开箱时,攀枝花芒果的清香混着阿姆斯特丹的郁金香气息扑面而来——这些芒果将在6小时内摆上欧洲超市货架。这座2021年投运的机场,与双流机场形成“双核”,2024年旅客吞吐量突破5300万人次,国际航线比投运时翻了一番。不远处的重庆江北机场,改扩建工程正热火朝天,T3B航站楼的钢结构屋顶如展翅的鲲鹏,建成后年吞吐能力将再增3000万人次。两地机场就像一对翅膀,让川渝与全球46个国家的130个城市实现“朝发夕至”。
长江水道的复兴同样震撼。在重庆果园港,万吨级货轮“民生号”正缓缓靠岸,船长周师傅指着江面:“十年前,这里最大的船只能装3000吨,现在6000箱的集装箱船说停就停。”为了让长江“黄金水道”真正通江达海,工程师们用十年时间将航道水深从3米挖到6米,相当于在江底挖出一条双向八车道的“水下高速公路”。2024年,重庆新生港开港,万吨级货轮可直达上海,嘉陵江利泽航运枢纽让千吨级船队能直达广元。从宜宾港出发的货轮,带着泸州老窖的酒曲、自贡的硬质合金,经长江入东海,比陆运成本降低40%,时间缩短5天。
陆海新通道的开放密码
向南的西部陆海新通道,正改写“内陆”的定义。在重庆团结村中心站,发往老挝万象的班列鸣笛启程,车厢里的长安汽车零部件将在3天后组装成整车,销往东南亚市场。2024年,这条通道货运量同比增长41%,货值增长67%,直达全球127个国家的556个港口。成都国际铁路港的“中老铁路+中欧班列”联程班列,让越南的咖啡豆先乘火车到成都,烘焙后再经中欧班列送往波兰,物流成本降低25%。在钦州港,川渝企业投资建设的冷链仓库里,重庆的火锅底料正等待装船,它们将在一周后出现在曼谷的火锅店——那里的老板学会了用四川话喊“毛肚七上八下”。
二、产业协同:从“单打独斗”到“齿轮咬合”的万亿集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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