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另一份圣旨送到了秦昌的营帐。
当听到自己被封为汉川军军帅时,这位身材魁梧、面庞棱角分明、眼神锐利的青年将领,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脸上没有狂喜,只有一丝难以置信和瞬间燃起的熊熊野心!
他大步走到天使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如钟:“末将秦昌,叩谢太后天恩!必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忠!”
他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和象征军帅的印信,感受着那份权力的重量。
父亲被“请”去平阳了?他心中到是觉得,他爹早该让位了!
汉川军在他手里被打得只剩下残兵败将,简直是耻辱!
如今,这军权终于落到了他秦昌的手里!
他站起身,环视帐中那些闻讯赶来、眼神复杂的旧部将校。
他们眼中,有对老帅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茫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期待他秦昌,能带汉川军走出困境?
秦昌深吸一口气,将圣旨高高举起:“兄弟们!看到了吗?太后信任我们!朝廷信任我们!汉川军的耻辱,要用血来洗刷!我秦昌在此立誓:必重整汉川军!从今日起,汉川军,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我们要做狼!做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狼!”
西南这潭浑水,因为他秦昌的掌权,注定要掀起更大的波澜。
三河堡内,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尽,士兵中隐隐还带有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梁议朝与陈仲并肩站在被炸塌的西北角豁口处,望着忙碌的士兵。
两人都是满身征尘,梁议朝那标志性的络腮胡上还沾着几点干涸的血迹,陈仲则依旧是一副沉稳内敛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锐利。
“邓兴元也算条汉子,可惜了。”梁议朝声音低沉。
陈仲微微颔首:“困兽犹斗,负隅顽抗至死,确实是个硬骨头。不过,此战之后,沐南军主力已溃,西南门户洞开,白江军现在已是瓮中之鳖。”
两人正低声商议着下一步如何兵指白江军驻地磐石城,一名亲兵快步跑来,抱拳道:“禀二位军帅,朝廷天使已至堡外!”
梁议朝与陈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讥诮。
朝廷的反应,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快些,也……更急迫些。
“请天使进来吧。”陈仲淡淡吩咐道。
片刻后,一名身着锦袍、面容严肃的中年宦官在几名禁军护卫下步入临时作为帅堂的三河堡议事厅。
他目光扫过厅内肃立的梁、陈二将及他们麾下几名立下战功的将领,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梁军帅、陈军帅,大捷!三河堡一战,二位军帅神勇无敌,一举击溃沐南叛军,斩首邓兴元,扬我国威!太后闻之,龙心大悦,特遣咱家前来宣旨嘉奖!”
天使展开明黄的圣旨,声音尖细而清晰:“……梁议朝、陈仲二帅,忠勇可嘉,智勇双全,破敌克堡,功勋卓着……特赐黄金五百两,锦缎五百匹,犒赏三军!擢升梁议朝麾下骁将张丘为忠武将军,陈仲麾下偏将李胜为昭信校尉……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厅内一片寂静。
天使有些意外,按照常理,此刻应该山呼谢恩才是。
他看向梁议朝和陈仲。
梁议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抱拳道:“臣,梁议朝,谢太后恩典。”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少感激。
陈仲亦是如此:“臣,陈仲,谢恩。”
两人身后的张虎、李岩等人面面相觑,在各自主帅的眼神示意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单膝跪地:“末将谢太后恩典!谢军帅提拔!”
声音有些参差不齐。
天使心中咯噔一下,这反应……太冷淡了。
他强笑道:“二位军帅,太后对二位倚重甚深,西南安危,系于二位一身啊。这封赏,只是略表心意……”
“天使辛苦了。”陈仲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请天使转告太后,臣等身为大夏将领,守土抗敌乃是本分。
三河堡虽克,然白江军尚在磐石城虎视眈眈,西南未靖,臣等不敢懈怠。这些封赏,正好用于抚恤伤亡将士,激励军心,以图再战。”
梁议朝接口道:“正是此理。天使远来辛苦,不如先去歇息。待我等商议完进兵磐石城之策,再设宴为天使洗尘。”
这逐客令下得委婉却坚决。
天使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他看了看神情淡漠的梁议朝,又看了看不动声色的陈仲,心知这两人根本就没把朝廷的“恩宠”当回事,甚至可能觉得是一种束缚或试探。
他只好干笑两声:“二位军帅军务繁忙,咱家就不多打扰了。太后旨意已宣达,咱家告退。”
看着天使悻悻然离去的背影,厅内气氛更加微妙。
张丘忍不住道:“军帅,朝廷这是……”
梁议朝抬手止住他,目光扫过厅内诸将,沉声道:“朝廷的封赏,该领的领,该用的用。记住,我们打仗,是为身后的大夏百姓,是为死难的袍泽兄弟!封官许愿?哼,先想想怎么把磐石城啃下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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