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东京,空气里飘着樱花的淡香,羽田机场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冷冽的阳光。陈志远站在海关通道前,松了松领带结,指尖触到西装内袋里的金属名片盒——那是楚明月用废弃电路板熔铸的,边缘刻着青龙山泉的微缩地图。
"陈总,三号出口。"苏晓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少女今天穿了套藏青色日式西装套裙,发髻盘得一丝不苟,手里捧着的《朝日新闻》财经版上,赵明辉与三菱商事高管的合影被红笔圈出,标题刺眼地写着《中日家电技术合作新篇章》。
陈志远的目光扫过接机大厅。六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呈扇形靠近,领头的中年人鞠躬时,后颈处隐约露出蛇形纹身的鳞片状纹路——与三个月前深圳工地出现的那个司机如出一辙。
"田中课长派我来接您。"男人直起身,普通话带着古怪的关西腔调。他伸出右手时,小指缺失的断口处闪过金属冷光——那是某种高级钛合金义肢,关节处有细微的电子元件反光。
前世记忆如电流般闪过——1992年,赵家正是通过这位"田中课长"走私禁运的精密机床,而那截金属义肢里,藏着的从来都不只是录音设备。
张建军突然咳嗽一声。工程师的军绿色工具箱"哐当"砸在地上,扳手和万用表散落一地。他弯腰去捡时,后腰别着的便携式频谱分析仪红灯急促闪烁——半径五十米内有至少三个监听信号源。
三菱重工大厦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长桌对面,技术总监佐藤健次戴着雪白手套,指尖轻轻抚过展示台上的变频电机样机,镜片后的目光像精密游标卡尺般冰冷。
"陈桑的技术,比我们落后至少十年。"他推过一份文件,1997年的专利证书上盖着鲜红的"极秘"印章,"这是大日本帝国最新研究成果。"
张建军突然拧开军用水壶。水流"意外"倾泻在桌面上,蜿蜒成奇怪的放射状图案——秦雪特制的导电液体瞬间让藏在花瓶里的监听器短路冒烟,一缕青丝从陶瓷缝隙里飘出。
"有趣。"陈志远用钢笔轻点佐藤刚展示的电路图。楚明月特制的墨水在接触到特定化学药剂后开始变色,被擦除的"红星1985"原始钢印渐渐浮现在图纸角落,旁边还有行日文小字:"基于中国军工技术改良"。
会议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的瞬间,苏晓梅已经翻开账本。紫外线照射下,佐藤给的报价单背面显现出另一组数字——实际金额比表面高出30%,差额标注着"特殊渠道费"。
"看来贵社的财务系统比技术更先进。"少女的钢笔尖停在某个条款上,"就像贵国去年钢铁出口的'双重统计'?"
佐藤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当然知道这个中国姑娘指的是什么——上个月《产经新闻》刚曝光三菱虚报出口数据逃税30亿日元的丑闻。
新宿小巷的霓虹在夜雨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鹤の屋"居酒屋的门帘被掀起时,清酒香气里混着淡淡的电子设备焦糊味。
"陈桑!终于肯赏脸了?"赵明辉从榻榻米上起身,鳄鱼皮鞋碾灭的烟头在绸缎座垫上烧出焦痕。他身旁穿淡紫色和服的女子低头斟酒,发髻间的珍珠簪子闪过冷光——林美玲的小指在杯沿不着痕迹地一刮,某种白色粉末溶入琥珀色的酒液。
张建军突然掏出个军绿色罐头:"尝尝我们青龙山的特产。"开罐器旋转到第三圈时,内置的检测仪发出刺耳警报——酒里的蓖麻毒素浓度达到致死量,足够让成年人在三小时内肾衰竭。
"八嘎!"隔壁包厢传来怒喝。纸门被猛地拉开,佐藤铁青的脸出现在缝隙中。他手里的检测报告还在冒热气——红星提供的电机样品刚刚在第三方实验室完成2000小时连续测试,而三菱同款产品在168小时就烧毁了核心线圈。
林美玲的和服腰带突然松动。藏在夹层里的两支针管滚落在地,秦雪的手术钳在0.5秒内夹住针头——标签上"MX-17"的编号,正是上个月省军区医院失窃的神经麻醉剂。
东京国际展览中心的镁光灯下,三菱最新款空调的噪音测试正在进行。当数字跳到42分贝时,张建军突然扛着台锈迹斑斑的铁疙瘩走上展台。
"这是我们1983年的军工样机。"工程师按下开关,运转声瞬间被观众的惊呼淹没——指针稳稳停在28分贝,比日本产品低了整整14个分贝值。
佐藤的助手疯狂敲击计算器。当他发现这个数据与三菱正在研发的"绝密·零音项目"参数完全一致时,领带下的喉结剧烈滚动起来——这个代号仅存在于董事会绝密档案中。
"不可能!"赵明辉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当然不知道,这台"古董"里装着张建军昨晚通宵改造的军用消音模块——技术源自中国093型核潜艇的声呐屏蔽系统,而冷却装置用的是秦雪从医疗透析仪改良的液体循环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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