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千幻神宗的青瓦时,后山突然腾起刺目金光。
慕星黎正与黎玄澈往山巅走,脚下石阶的青苔还凝着晨露,那道金光却已刺破薄雾,像把淬了灵液的剑直插苍穹。
她袖中灵泉核心突然发烫,烫得腕骨生疼——方才为压制外溢灵气,她强行将部分核心封入体内,此刻显然因灵力暴动出现了裂隙。
"小师妹!"
急促的脚步声混着风卷来,林梧声的剑穗扫过廊角铜铃,震得铃音乱成一片。
他腰间佩剑未鞘,剑身上还凝着未散的剑气,显然是从演武场直接冲来的:"你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慕星黎望着他发梢沾的晨露,忽然想起前世被关在柴房时,也是这样的晨光里,他曾翻墙给她送过半块烤红薯。
那时他还不是剑修天才,只是个总被杂役欺负的小哑巴。
如今他眼角的英气能劈开阴云,却还是改不了护短的急脾气。
"灵泉升级时失控了一瞬。"她指尖轻轻按在发烫的袖袋上,声音压得很低,"方才我试着用血脉之力镇压,可灵气外溢的波动......恐怕已引来外界注意。"
黎玄澈站在她身侧,垂眸时眼尾的朱砂痕淡得像片桃花瓣。
他抬手按在她后心,神族特有的温醇灵力顺着经脉漫开,替她稳住翻涌的灵泉核心:"去演武场。"他对林梧声说,"让所有内门弟子守好各自峰头,外门弟子不得随意走动。"
林梧声应了一声,转身时衣摆带起一阵风,吹得慕星黎鬓边的银铃轻响。
她望着他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喉间突然发紧——前世今日,她正被慕华安的人押去刑堂,而林梧声为救她被打断了剑骨。
"冷长老那边有消息了。"
沈初序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他抱着符匣,指尖还沾着朱砂印泥,显然刚从符阵阁赶来。
少年修士的眉眼生得极温,此刻却紧抿着唇:"山门处发现七波外来修士,三波在探听灵脉方位,四波试图硬闯。
冷长老已封锁所有通道,擅闯者......"他顿了顿,"已杀了两个。"
慕星黎攥紧袖中灵泉核心。
她能感觉到那团银芒在掌心躁动,像只急于破茧的蝶。
前世灵泉被慕华安夺走近百年,此刻她才知,原来真正的灵脉觉醒,会引动天地共鸣——就像被压在石下的草芽终于触到阳光,连空气里都浮动着清甜的灵力。
"不必慌。"黎玄澈的声音像浸了松脂的古木,沉稳得能镇住山风,"沈初序,你去布三重隐灵阵,重点覆盖丹房和灵田。"他转头看向慕星黎,眼底浮起极淡的笑,"星黎,你随我来。"
两人穿过开满琼花的小径时,慕星黎听见远处传来冷霜的喝令:"退!
再往前半步,我的剑可不长眼。"那声音像淬了冰的铁,混着剑气劈开晨雾。
她望着冷霜持剑而立的背影,忽然想起昨日这女子还因她触犯门规要罚跪,此刻却把后背交给了她——这大概就是千幻神宗与前世的不同:这里的人,会为了同一件事站成壁垒。
山巅的金光已弱了些,却仍有细碎的灵气如金雨般飘落。
黎玄澈停在灵脉眼旁,袖中狐尾香突然浓了几分——那是九尾神族动用本源之力的征兆。
他屈指弹在慕星黎腕间玉镯上,玉镯应声而裂,露出里面封存的半块玉牌:"这是我族的锁灵印,你将灵泉核心封入其中,其余部分......"他抬手指向宗门方向,"可借机炼化成宗门资源。"
慕星黎忽然明白过来。
前世灵泉被夺后,千幻神宗百年内再无化神修士;而此刻,她正握着改写命运的契机——与其藏着灵泉等外敌来抢,不如主动将溢出的灵力引入丹房、灵田、演武场,让整个宗门都成为灵脉的受益者。
"师尊。"她望着他眼尾渐浓的朱砂痕,忽然伸手覆住他手背,"我想让千幻的每块青石板都沾着灵泉的气,让每个弟子修炼时,都能听见灵脉流动的声音。"
黎玄澈的指尖微颤。
他望着她眼中跳动的光,想起三百年前那只咬着他衣角的小狐狸——那时她浑身是血,却偏要把捡来的灵草塞给他。
如今这团火终于烧起来了,烧得他心口发烫,连神族最克制的魂魄都跟着颤动。
"好。"他轻声说,掌心翻出半块菱形玉佩,与她腕间玉牌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去罢,我替你守着。"
当慕星黎将灵脉分出一缕引入丹房时,炼丹峰的药炉突然同时轰鸣。
正在炼筑基丹的外门弟子惊得后退半步,却见丹炉顶部浮起层层金纹——那是灵脉灵力融入丹火的征兆。
隔壁灵田的灵稻也开始抽穗,原本半人高的稻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叶片上凝着的露珠,竟泛着与灵泉相似的银光。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山巅。
赤炎子捏碎手中的传讯符,符纸灰烬里还残留着千幻神宗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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