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回到千幻神宗时,月已西沉。
山门禁地的青石板被夜露浸得发凉,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往竹舍走,腰间短刃"守"字在衣襟下硌着皮肤——那是方才与幽冥令杀手交手时,黎玄澈用陨铁所铸的护具第一次见血。
闭关疗伤的第七日深夜,她盘腿坐在蒲团上,指尖还凝着未收的青灵力。
自前日起,体内五行灵脉便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在丹田处拧成了乱麻。
此刻,识海突然泛起涟漪,她眼前浮现出一片金色湖泊,湖水翻涌着撞向识海壁垒,疼得她攥紧了心口的衣襟。
"轰——"
腕间玉镯骤然发烫,那是黎玄澈在她入宗时送的生辰礼,说是用昆仑寒玉温养了三百年。
此刻玉镯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纹,一缕温润灵气顺着血脉钻入丹田,原本紊乱的灵力竟像被磁石吸引般,在气海深处汇聚成碗口大的泉眼。
灵泉泛着淡金光泽,每一滴都裹着细碎的星芒,她分明能听见泉水叮咚的轻响,连带着识海里的金色湖泊都跟着震颤。
"这是......空间灵泉升级了?"她低喘着扶住案几,掌心的冷汗浸透了衣袖。
前世她从未觉醒过神族血脉,自然不知这灵泉原是随血脉强度变化的。
此刻泉眼每翻涌一次,她便觉五感更清明几分,连窗外三里外的竹叶颤动声都听得真真切切。
第二日清晨,竹舍外传来细碎的议论。
"你瞧见没?昨夜里小师妹住的清竹峰,灵气浓得跟雾似的!"
"嘘——噤声!"另一个声音压低了,"我今早扫落叶时,见沈二师兄在峰脚转了三圈,手里还攥着符纸。"
慕星黎推开门,晨雾里两个外门弟子正蹲在石凳旁,见她出来慌忙起身,耳尖通红地行礼:"小师妹早!"
她垂眸扫过二人发颤的指尖——其中一个的袖角沾着朱砂粉,是符修常用的材料。
看来沈初序的动作比她想得更快。
"阿黎。"
清越的剑鸣破空而来,林梧声提着青锋剑从竹梢跃下,剑穗上的青玉坠子晃得人眼花。
他额角还凝着薄汗,显然是刚从演武场赶过来:"二师兄说你房里灵气异常,可哪里不舒服?"
话音未落,沈初序也从廊角转出来,手里抱着个雕花木匣,发间沾着两片银杏叶:"我用探灵符测过,灵气波动集中在你丹田位置。"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青玉簪(那是他自制的简易护目符),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玉镯上,"可与这镯子有关?"
慕星黎摸了摸发烫的玉镯,忽然想起昨夜灵泉升级时,识海里闪过的九尾虚影——那是神族血脉觉醒的征兆。
她压下眼底的暗芒,勾唇笑了:"许是前日与幽冥令的人交手,灵力激荡所致。"说着抬手指向院角的老梅树,"不过...确实有不速之客在附近打转。"
林梧声的剑立刻出鞘三寸,寒芒映得他眼尾的红痣更艳:"谁?
我这就去劈了!"
沈初序却按住他的手腕,指节叩了叩腰间的符囊:"阿黎的意思是,有人在探宗门禁地。"他望着远处被晨雾笼罩的山门,声音沉了几分,"昨日我在西墙根发现半枚蝶形鳞片,是南疆毒修常用的隐踪蝶。"
慕星黎垂眸盯着自己的影子——方才她运灵力时,确实在识海边缘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窥视。
她想起前世苍梧崖下,慕绾月身边总跟着个使毒的影卫,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既然来了,总不能让人家空手回去。"
深夜,清竹峰的练功房里点着两盏琉璃灯。
慕星黎背对着门坐在蒲团上,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个青瓷碗,碗里盛着泛着金光的灵泉——那是她故意用灵力凝出的假象。
她的识海深处,真正的灵泉正裹在九尾虚影里沉眠,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鸣,她指尖在石桌下敲了三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溜进来,月光透过窗纸照在她脸上——是个穿青衫的少女,左眼角有颗泪痣,正是白日里在外门弟子堆里端茶的小丫鬟。
此刻她眼里的怯意褪得干干净净,从袖中摸出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泛着幽绿。
"灵泉...果然在这里。"她压低声音,指尖刚要碰到青瓷碗,整间屋子突然亮如白昼。
"哪里来的贼?"
林梧声的剑从房梁上劈下,剑气掀翻了影蝶的发簪,青丝如瀑散落,露出耳后暗红的蝶形纹身。
影蝶旋身避开,却撞在一张金色符纸上——沈初序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掌心托着燃烧的符咒,"困仙符"的金光将她困在当中。
"千幻神宗的护短,倒是名不虚传。"影蝶冷笑,指甲突然变长三寸,涂着剧毒的甲尖划向慕星黎的咽喉。
"放肆!"
冰冷的剑脊拍在她后颈,冷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执法堂的银鞭缠上她的手腕,"在宗门禁地行凶,当我执法堂是摆设?"
影蝶的瞳孔骤然收缩,正欲咬碎口中的毒囊,冷霜的银鞭却先一步缠住她的下颌:"想死?
没那么容易。"她扯着影蝶的衣领往外走,经过慕星黎身边时顿了顿,"大长老方才传讯,说你房里的灵气异动与神族血脉有关。"
慕星黎望着影蝶被拖走的背影,腕间玉镯突然又烫了几分。
她摸出储物袋里的半块残玉——那是昨日与幽冥令交手时,用神血浸透的线索。
此刻残玉表面浮现出模糊的纹路,像极了前世苍梧崖下傀儡阵的阵眼。
山风卷着松涛掠过清竹峰,她望着执法堂方向的灯火,轻声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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