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这日。
乔府喜气盈门,大红灯笼高高地挂起。
刘管家的小孩儿穿了身格外喜庆的衣服,掐着一只香,点燃了爆竹的引线。
正是吉时,魏世子骑着高头大马停在了乔府门口。
晚香堂内。
窗儿似乎是晃动了一下,又归于沉寂。
新娘子盖着红盖头,盖头下的身体不断地挣扎扭动着,唔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郑氏与乔浔进了屋,此刻各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不断挣动着的人。
郑氏抬起帕子,捂着嘴儿,止不住的呵呵笑着,“乔予眠,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
“唔唔唔……!”
闻听此言,盖头下挣扎的弧度更厉害了。
乔浔端起一块砚台,抬手便敲在了那红盖头上。
这一敲,可是用了四五成的力道,许是将那盖头下的人敲蒙了,半晌都不曾再挣动。
郑姨娘抬手,寇甲从后面捏住了红盖头下人的脖子,一点点攥紧,逼得新娘痛叫出声。
可她嘴上被堵了布条,手脚又都被死死地绑住,此刻无论怎个挣动,都无济于事。
她是逃不脱了。
“唔唔唔——!”
盖头下的人儿眼中淌出泪花儿来,可这屋里头没一个人在乎。
郑姨娘的手一点点收紧,直逼得人缩起了脖子,她才豁然松开了去,覆在新娘耳边,低声道:“乔予眠,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妄图以卵击石,这就是你的下场,等今夜,叫魏世子好好疼疼你,日后你成了那个变态的玩物,我看你还拿什么跟我对着干。”
“官人,包括这府上的一切,都该是我和嫣儿、浔儿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唔唔唔呼唔,囊,呼唔唔——!!”
盖头下的新娘急切地摆动着脑袋,嘴里叽哩哇啦的,焦急万分的想要说什么。
乔浔被吵的不耐烦了,又举起了那块砚台,毫不怜惜地,重重地砸了下去,“吵死了!”
这一下,终于安静了。
“浔儿,你别给人砸死了。”
郑氏只嘴上劝着,脸上尤染带着几分愉悦的笑意,分明是不在乎盖头下人的死活的。
乔浔扔了砚台,“我有分寸。”
正是这会儿,喜婆走了进来,“姨娘,吉时到了。”
未多时,批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在两位喜娘的搀扶下迈出了乔府正门的门槛儿。
那新娘浑身凑头到脚都被大红的喜福给包裹着,连鞋尖儿都看不见。
这一片连天的喜庆中,自然是没人发现,这位准新娘此刻身体僵硬,看着不像是自己走路,倒像是一路上被人给硬生生的架出了门去,塞进花轿中的。
百姓围在乔府门外,跟着凑热闹,讨喜钱。
魏世子人模狗样的拜别了岳丈,大手一挥,洒了赏钱,翻身上马。
靖水楼上,一女子坐在窗边,葱指绕着茶盏的边缘,轻轻摩挲着,薄沙下清丽的水眸平静的注视着平原侯府迎亲的队伍一路上吹吹打打,沿着宣平坊里宽而阔的街道,愈行愈远了。
院里,郑氏了却了一桩大事,看上去格外的高兴。
乔侍郎一看到了郑娥那张笑脸,脑子里一阵的发懵,走上前,捏着她的手,关心道:“娥儿,我知道你伤心,可这是嫣儿自己造的孽,怨不得旁人,你,你要是想哭,干脆哭出来吧。”
总比现在笑的这样渗人要强。
郑娥笑的香汗淋漓,一张脸都要僵了,闻言,抬起头看着乔侍郎的脸,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官人也一定会支持她的。
“官人,其实……刚刚进了平原侯府喜轿的人,不是我们嫣儿,我叫嫣儿出去躲着了。”
“嗯?”乔侍郎感觉不对劲儿,赶紧揪着郑娥的手,问道:“那喜轿上的人是谁?”
“谁?还能是谁,当然是乔予眠那个……”
“啪!”
话音未落,一记响亮的不期然甩到了脸上,乔侍郎怒火中烧,“你是要害死我!”
朱钗滑落,鬓发散乱,郑氏捂着被打偏的半面脸,好久都没能缓过来。
乔侍郎握了握发麻的手,冲动打了人后,也有些懊悔,他刚想上前看看,就被郑娥一把推开了。
“娥儿,你……你知不知你干了什么?”
陛下而今对乔予眠正在兴头上,要是知道她被塞进了去平原侯府的花轿里,怎会罢休?
到时雷霆之怒,岂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郑娥抬起头,美眸泛红,爬上血丝,满面的痛恨苦楚,“你竟然又打我?”
“乔旭升,当年我眼睁睁看着你迎娶安氏,看着她为你生儿育女,如今安氏死了,我以为我终于能名正言顺的陪在你身边了,可你呢,你为了安氏那个贱人生的女儿,你三番五次打我吼我?”
“乔旭升,你有没有心啊。”
“左不过乔予眠是你嫡亲的女儿,我年老色衰,姿容不及当年了,嫣儿与浔儿又都是庶子女,你要是厌恶了我们,当初干什么还将我迎进府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