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她的娇羞变成一脸傲娇,径直走到师缡和阿榆前排坐下。
“师将军安好!”她回首问安,娇羞得明眸低垂。
师缡冷面颔首,却也未再理她。
阿榆盯着那串花环,喉结不受控地上下滚动。
“榆小钱儿!”江小黎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阿榆已经“阿呜”一口咬下一朵蓝星花。
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仿佛将整个春天的美好都含在了口中。
阿榆眼睛瞬间亮如星辰,伸手又去够第二朵。
江小黎慌忙阻拦,却被硬塞了朵赤焰花,入口即化的口感让他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两人像偷腥的猫儿,悄咪咪转动花环,转眼间就只剩下稀稀拉拉的绿叶。阿榆一边吃,一边还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生怕被人发现,那模样既可爱又滑稽。
谢明珠满心满眼都是回到赛场上的师缡,连裙摆被踩脏都浑然不觉。直到周围传来窃笑,她低头望见空荡荡的花环,脸色顿时涨得通红,从耳根一直红到脖颈。
她又羞又气,提着裙裾哭着跑开,发间的珠钗随着跑动叮当作响。
片刻后,宰相之子谢明远气势汹汹地领着妹妹杀来。
“你可知这些奇花价值连城?每一朵都是从海外仙山寻来,为了这串花环,我谢家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这么贵?”阿榆震惊张着嘴巴,满脸懊悔,“早知道不吃了,这些花能换多少粮食给边城的难民啊!”
“只要她想吃,有何吃不得?”不知何时,师缡从球场上下来,跨步挡在阿榆身前,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势,“多少钱,我赔就是!”
“你们师府惯会仗势欺人!”觉得自己掉了面子,谢明远摩拳擦掌,气的嗷嗷叫。
“我师缡欺人,何须仗着师府的势?”
确实,师缡战功赫赫,比其父高乐侯还要有权有势。
他眼神坚定,仿佛只要是阿榆想要的,就算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临走时,阿榆盯着谢明珠发间最后一朵小白花直咽口水,眼神里满是渴望。
师缡唇角微扬,抬手就摘下递过去,看着阿榆眼睛亮晶晶地塞进嘴里,欢喜得眉眼挤成了一条线,手舞足蹈得像只吃到爆汁肥虫的快乐小鸟,他心底某处悄然柔软。
那一瞬间,他突然希望时间就此停驻,能一直守护着这份简单的快乐。
“你——欺人太甚!目中无人!有种我们单挑!”
“……”师缡仅仅瞅他一眼,眼神满是鄙夷,宰相府挥金如土,铺张浪费是满朝皆知,其公子更是荒淫无度,欺男霸女,他早就看不惯。
“算好了去军营找我领钱!”抬手摸摸阿榆的小脑袋瓜,宠溺一笑,便带她走了。
谢明珠拉着气急蹦跳的大哥,望着少年将军高大威猛又冷俊的远去背影,眼眶里的泪水尚未干透,心跳却乱了节奏。
刘和远远望着这一切,眼底的醋意横生,眼神变得暗沉,继而凶狠。他登基为帝,就是为了得到她,绝不会拱手让人。
这场本为见阿榆的春蒐,不知何时,竟成了情愫暗涌的修罗场。而暗处,一袭黑衣的涟月戴着帷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狠厉,转瞬就离开了这里。
子时三刻,更鼓声穿透雕花窗棂。江小黎突然从榻上惊坐而起,鼻尖翕动间捕捉到一丝异样。
那气息裹着腥甜的铁锈味,像是被碾碎的毒蛇涎液混着腐肉,在静谧的夜里蜿蜒游走。
他套上外衫冲出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路朝着阿榆的院落疾奔。
阿榆的房间还亮着烛火。
推开门的刹那,血腥味扑面而来。
阿榆半倚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案几上的青瓷碗里还剩着半碗红豆桂花粥,表面凝结的暗红血迹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榆小钱儿!”江小黎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脉搏跳动紊乱,掌心滚烫得惊人。
“是……是那碗粥……”阿榆嗓音沙哑,指节捏着锦被微微发颤。
白日里春蒐场上吃下的奇花灵气在腹中翻涌,此刻却被人血的污秽搅成一团乱麻。那些凝聚天地精华的花瓣,正与碗底的血腥气疯狂冲撞,她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灵气如脱缰野马,撕扯着经脉。
江小黎盯着碗里暗红的浮沫,瞳孔骤然收缩,伸手蘸起一点残羹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瞬间拧成死结:“是生魂血,有人故意用活物祭养的妖血!”
指尖燃起一缕金芒,在残羹上划过,碗底立刻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符咒纹路。这是用妖法炼制的血蛊,专污修行者的灵气。
阿榆挣扎着要起身画符驱邪,颤抖着摸出黄纸朱砂。平日里灵动飘逸的笔迹,此刻却歪歪扭扭不成形状。她咬着下唇强行凝聚灵力,笔尖在纸上划出的符咒像是孩童涂鸦。往日凭借天赋能发挥十成威力的符篆,如今却只迸出几点微弱火星,转瞬即逝。
“别动!”江小黎按住她的手,掌心贴着她后背注入灵力。
阿榆突然剧烈咳嗽,喉间腥甜翻涌,一口污血喷在地上。混杂着碎花瓣的污血泛着黑气,在青砖上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即便吐尽了污秽,她仍觉得体内灵气淤塞,像是被一团浓墨堵住了经脉,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江小黎警惕地望向暗处。妖气愈发浓烈,带着熟悉的阴寒气息——是黑蛟!
江小黎护在阿榆身前,指尖金芒暴涨,“躲我身后!”
话音未落,窗棂突然爆裂,一道黑影裹挟着腥风扑来,锋利的爪子直取阿榆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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