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说过,母亲最爱鸢尾花,说它不仅象征着爱情、希望和勇气,还代表着光明和自由,希望自己的孩儿将来可以像鸢尾花一样勇敢、无束且快乐……
如此装扮方显他们狐族尊贵帝姬之姿,才配为阿娘的女儿吧……而这些,眼前那男子竟从未给予过她,哪怕是他望向那女孩时温柔慈爱之眼神,她都不曾拥有!
她知晓这女孩是他收养的义女,可凭何,他能对一个毫无血缘之人这般宠溺,对她却冷酷如仇?
“姐姐,我是灵儿,初次见面……”
“我阿娘早已亡故,哪来的野妹妹!”
未等白灵儿说完,阿榆抬手打落了她递来的红色锦盒。
“啊!”一声娇呼,白灵儿竟顺着阿榆挥来的力道向后倒去。
阿努一个箭步闪至其身后,将她稳住,白灵儿顺势倒在了他怀中。
阿榆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与醋意,这丫头果然不简单,还跟我耍这套!
“叮当”一声脆响,阿榆闻声低头,见锦盒中掉出的那支鸢尾碧玉簪落地碎成几段,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啪”,脸上已挨了一记泛白的手指印。
她惊愕地抬头看向白哲,阿努推开怀中女子,冲到阿榆面前将她护在身后,满眼杀意,手中紧握的长剑随时出鞘。
“阿努哥哥,你要做什么,在帝君面前岂能无礼!”紧张的语气中难掩怒威,白灵儿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碎玉簪。
“姐姐,这可是当年君父送给母后的定情信物,他特意送来给你,就算你不稀罕,也不该将它打碎啊!”
白哲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抬头对上阿榆那绝望又愤恨的眼眸。
“嘎吱”一声,门开了,邱夜端着茶水和糕点进来,见眼前场景一愣,瞥见阿榆红肿的侧脸,手中托盘朝地上一掷,冷声低吼:
“谁打的?给老子站出来!”
此话一出,院子上空结界晃动,四周寒气升腾,院内花花草草颤了颤弯下身来,枝叶覆上一层寒霜。
桀英见状,暗呼不妙,伤势未愈,就那点灵力还敢开干?
待他冲进书房,主人亲自给准岳丈准备的茶点已扔了一地,而主人掌中已凝聚灵力,桀英忙上前扯了扯他衣角,低声嘟囔一句:
“收了收了,院子上面撑不住了。”
邱夜回神,忙收回灵力,恢复理智。
“都怪灵儿没拿稳,君父莫要动怒伤了身子,姐姐也别怪君父一时情急,都是灵儿的错……”白灵儿站出来躬身道歉。
邱夜主仆二人方才留意到白哲身后躲着的女孩,二人眼中惊色一闪而过,随即对视一眼。
此女容貌六分肖似阿榆,竟还有四分与天界那位神尊相似。
“我的女人,我连一根发丝都舍不得碰,你们竟敢动手打她?”邱夜怒喝,脖颈处青筋暴起。
“我的女儿,我想打便打!”白哲藏在袖中的手依旧颤抖,他大声吼着,试图掩饰心中的愧疚与后悔。
“哼!”阿榆冷笑一声,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阿努,冷冷地指着白哲,“我哪有这般好命,有你这样的父亲!现在,你们立刻给我滚——”
……
院门外,阿沁抱着阿榆痛哭失声,山脚下的万枯村鞭炮声噼里啪啦骤然响起,这煎熬的一年终是过去了。
“已经过了除夕了,阿沁,新春第一日可别哭,不吉利!”
“小姐,我舍不得你……阿沁舍不得你……”
甘炘轻拍阿沁的肩膀,她回头看向他,终是不舍地松开了阿榆。
“等我办完那老头子的事便回来陪小姐!”
“好,我在此处等你!”
阿榆明知自己要食言,笑容略显牵强。
“阿努,你定要保护好小姐啊——”阿沁从马车车窗中探出头,哽咽不已,风雪渐渐将她的声音淹没。
阿努将伞朝阿榆头顶偏了偏,阿榆面色冰冷,往邱夜身旁靠了靠。
“为何不驾千里马,他们这般何时才能回到青丘?”阿榆眼神空洞地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
“天界巡查日益谨慎,他不得不愈发小心,这凡间的车马,平日里到青丘需七日七夜,如今雪路难行……”邱夜见身边的小人儿眼中泛起雾气,便不再说下去。
“其实,他也就初见我时狠下心打过一次……之后每次都佯装要打我,每次都追不上我……如今,他老了,或许真就追不上了……”阿榆轻抚着脸上已然消散的指印,喃喃自语。
阿努眉头微皱,紧咬嘴唇,欲言又止,阿榆转身欲走,他上前拉住她的衣袖。
“小姐,帝君心中还是有您的……您失踪的这一千多年都是灵儿在陪伴他,灵儿不仅外貌与您相似,性格古灵精怪又乖巧,很得帝君喜爱,帝君对她宠爱有加,更多是因为她与您相像,将对您的亏欠都弥补在她身上了,所以……”
“所以,你也很喜欢她,是吗?”
甩开他的手,阿榆头也不回地迈进了院子。
院外的雪愈发肆意地下着,阿努呆立在原地,手中的伞悄然滑落,任由风雪无情地将他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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