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千启却突然拔高声音:“太后三思!红印城要拿下何需皇甫密来交,我魏武军同样可以夺取!”
魏若白突然轻笑:“韩帅言之有理。可若我们此时按兵不动,等夏明澄腾出手来,第一个要出手的就是我军。”
他转身面向吴砚卿,“臣有一计,既可解白袍军之围,又可不损西夏元气。”
吴砚卿支起下巴:“说。”
“命梁帅率狮威军虚张声势往青石堡进发。”魏若白指尖在舆图上划出弧线,“待红印城谭士汲主力被梁帅吸引北上时,我军可突袭红印城!”
韩千启眼睛一亮:“此计大妙!到时红印防务空虚,若能得手……”
“妙个屁!”袁弼一拳砸在案几上,“魏若白你安的什么心?让梁帅当靶子,魏武军去捡便宜?”
梁议朝却已按捺不住:“末将愿往!只要能砍下夏明澄的狗头,当靶子又如何!”
吴砚卿起身,缓步走到特使面前:“回去告诉皇甫密,西夏可以出兵。”
特使刚要磕头谢恩,又听她幽幽道:“但我要的不是什么劳什子粮仓,而是夏明澄的项上人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待特使下去后,吴砚卿重新落座:“魏若白听令。”
“臣在。”
“着你统筹全局,五日后我要看到拿下红印城!”
“遵旨。”
魏若白领命时,吴砚卿斜睨着阶下众人,忽地轻笑出声:“袁帅且慢。”
袁弼刚要转身的脚步顿住。
吴砚卿支着额角:“西南防线也吃紧,袁帅与秦帅即刻起程,替本宫守住西南大门。”
袁弼还没有开口。
梁议朝已拱手:“太后三思!袁帅善攻不善守,西南多山峦密林,恐非良将之选。”
“梁帅是要教本宫用兵?”吴砚卿脸色一沉,“还是说梁帅觉得,本宫该把狮威军调去西南?”
梁议朝额角渗出冷汗,魏若白适时打圆场:“太后明鉴,西南防线确需袁帅这等猛将。白江军惯用火攻,若让沐南军的连弩对上袁帅的寒影骑,倒是相得益彰。”
袁弼抱拳领命时,吴砚卿忽然起身。
她走下丹墀在秦崇山面前停住:“秦帅,本宫给你补五千精锐,可能将功赎罪?”
秦崇山喉结滚动两下:“末将定当死战!”
“死战?”吴砚卿忽然笑出声,“都下去吧。”
两日后归宁城天清云淡
严星楚驻足在书院正厅前,仰头望着新题的“鹰扬书院”匾额。
洛佑中从西厢房转出来,把一本名录递了过去:“你倒会挑时候,现在史学、工事的教习还差着四个缺。眼瞅着就要开课,总不能让学生天天背《千字文》吧?”
严星楚接过手抄本翻了翻,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教习名录:“皇甫密不是荐了六个老先生?工事那块让沈唯之去讲,他整天鼓捣火炮,正好给孩子们开开眼。”
“沈大人要管着军器营,哪抽得开身?”洛佑中捻着胡须直叹气,“昨日还有个举子来应征,一看要教农事耕种,扭头就走了。”
严星楚突然笑出声,转头对史平道:“去,把军需官叫来,就说本帅要支二千两银子。”
“大帅!”洛佑中差点胡子扯断,“书院建设已用了五千两,这会儿再支二千两……”
“不是给书院。”严星楚用手在旁边的树上摘了根枯枝,“稍后传令下去,凡举荐教习来书院应试的,每人先给二十两茶水钱。考较通过的,再补八十两安家费。若是能教工事、算学的,年俸之外再赏百亩良田。”
史平听得直咂舌:“大帅,这比七品县令的俸禄还高!”
“高才好。”严星楚把枯枝扔在石盆里,“本帅倒要看看,是银子好使还是圣贤书好使。”他忽然转头,“岳父大人,您说那些酸儒生,能抵得住百亩土地的诱惑?”
洛佑中张了张嘴,忽然想起三日前,严星楚命人把归宁城外荒地分给降兵时,赵兴那厮眼睛都绿了。
他默默开口:“只怕引来的都是些钻营之辈。”
“钻营怕什么?”严星楚大步往书院后院走,“会钻营的,总比那些抱着‘之乎者也'饿肚子的强!”
“岳父大人,”严星楚正穿过月洞门,“听说您有个远房侄儿在京城国子监读过书,后来没有去仕途,倒是从事了商事了?”
洛佑中一愣:“这是青依给你说的?”
“嗯。”严星楚走进他的公房,掀帘而入,“岳父大人啊,这样的人才,不请来教算学可惜了。”
“那厮好好的仕途不做,不听家中劝说,非要去做什么商人!”洛佑中突然一下生气了。
“岳父息怒。”严星楚解下风衣,“我倒认为他是有眼光,现在世道大乱,从商可比做官强。”
洛佑中盯着茶碗里浮沉的茶叶,忽然叹道:“星楚,这倒是有理。”
严星楚给自己倒了碗冷茶,“岳父写封信给他,到鹰扬军他愿意做官也好,愿意从商也好,他都可以选择,但是前提就是得腾出时间来书院把算学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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