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七年的暮春,长安的繁花已开到荼蘼,宫墙内的牡丹争奇斗艳,馥郁的香气弥漫在每一条回廊。然而,这份姹紫嫣红的热闹,却始终无法穿透冷宫那厚重的宫门。坤宁宫的主人——安澜皇后,已在这片孤寂的院落里,整整囚居了两年。那场由替身皇帝引发的风波,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这位端庄贤淑的皇后,牢牢困在了自我谴责的深渊里。直到神凰七年的四月,秦珪(真)终于下定决心,亲自踏入这片冰封之地,要将他的皇后,从心魔的囚笼中接回。
冷宫深锁:两年孤寂蚀玉容
冷宫位于皇城西北角,原是废弃的掖庭宫一角,宫墙斑驳,草木丛生,与不远处坤宁宫的富丽堂皇相比,宛如两个世界。安澜皇后居住的偏殿,虽被宫人打扫得干净,却依旧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窗纸是旧的,桌椅是裂的,连取暖的炭火,都比别处少了一半。
安澜坐在窗前,望着院墙上探进来的几枝瘦弱的桃花,眼神空洞。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布裙,发髻简单地挽着,昔日顾盼生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化不开的忧郁。两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夜闯寝宫”,成了她心中永远的刺。
那日,她本已安歇,却被一阵喧闹惊醒。迷蒙中,看到一个身形酷似秦珪的人影被推入寝宫,酒气熏天,眼神浑浊。她吓得魂飞魄散,厉声呼救,幸好侍卫长孙河(彼时仍在宫中任职)闻讯赶来,拼死将那人拖了出去。后来她才知道,那人是替身王二牛,而这场“闯入”,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可流言蜚语,却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有人说她“失身于伪帝”,有人说她“不洁不配为后”。尽管孙河多次上书,证明自己及时阻止,并未发生秽乱宫闱之事,但安澜却始终无法释怀——那肮脏的人影、刺鼻的酒气、宫人的窃窃私语,像梦魇一样,夜夜折磨着她。她觉得自己玷污了皇后的尊严,玷污了与秦珪的情谊,于是自请迁居冷宫,一住便是两年。
秦珪(真)复位后,曾多次派人探望,甚至亲自来过几次,却都被安澜拒之门外。她隔着门,声音嘶哑地说:“陛下,臣妾已不洁,不配再居坤宁宫,更不配侍奉陛下。请陛下成全臣妾,让臣妾在此了此残生。”
秦珪知道她的心结,也明白她的骄傲,只能一次次叹息离去,却从未放弃要将她接回的念头。
帝王亲访:温言化冰解心结
神凰七年四月十二日,秦珪处理完政务,屏退左右,只带着贴身内侍,再次来到了冷宫。
“陛下,皇后娘娘说……不见任何人。” 守在冷宫门口的老宫女,见秦珪亲自前来,连忙跪下回话,语气带着为难。
“无妨,朕自己进去。” 秦珪挥了挥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宫门。
院子里,安澜正坐在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什么。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头,看到秦珪的身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慌忙起身,想要退回殿内。
“阿澜,” 秦珪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声音温和而急切,“你就这么不想见朕吗?”
安澜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声音细若蚊蚋:“陛下,臣妾……不配。”
“什么配不配?” 秦珪扶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在朕心里,你永远是大唐的皇后,是朕的妻。那场风波,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要一直惩罚自己?”
“可……可他毕竟进了我的寝宫……” 安澜的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臣妾就算没被玷污,也已失了贞洁的名声,如何还有面目再做皇后?”
“糊涂!” 秦珪的声音带着一丝痛心,“那日的事情,朕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你以为,凭王二牛那个胆小如鼠的替身,能闯进你的寝宫?”
他拉着安澜,走到石阶上坐下,缓缓说起了那段被刻意尘封的往事:
“那日,是你身边的宫女小翠,见王二牛虽为替身,却穿着龙袍,便起了爱慕虚荣之心。她偷偷在王二牛的酒里下了药,又趁你熟睡,将他拖进了你的寝宫,想制造既成事实,自己好借此攀附权贵。”
安澜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小翠?怎么会是她?” 小翠是她陪嫁过来的宫女,平日里温顺乖巧,她从未想过……
“你以为事情为何会被及时阻止?” 秦珪继续道,“是孙河!当时他还是宫中侍卫长,忠于朕,早已察觉王二牛不对劲,暗中盯着他的动向。那晚他见小翠鬼鬼祟祟,便紧随其后,在王二牛刚被拖进你寝宫时,就冲了进去,将王二牛打晕拖走,又将小翠控制起来。”
他握住安澜的手,眼神坚定:“孙河早已上书作证,说你当时睡得极沉,根本不知情,更未与王二牛有任何接触。他还说,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小翠恐怕还要对你下毒手,让你永远说不清!”
“这……这是真的?” 安澜的声音带着颤抖,泪水流得更凶,却不再是绝望,而是混杂着震惊、委屈与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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