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说得是!” 一个官员谄媚道,“您看他带的那些人,除了夜凌看着还有几分煞气,其余的……听说还在半路,这办事效率,也可见一斑了!”
“哼,一群乌合之众!” 王二狗冷哼,“想在汴州推行什么新政?我看他连自己都快忘了新政是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二狗等人的警惕,彻底被轻视取代。他们见龙天策“沉迷”风月,对政务“撒手不管”,便渐渐放下心来,甚至开始暗中嘲笑他的“无能”。
行事,也愈发张狂起来。
王二狗借着“秋收征粮”的名义,暗中提高了汴水县的税率,将多收的粮食偷偷卖给粮商,中饱私囊;与他勾结的几个乡绅,也仗着“新上司无能”,开始抢占城郊的良田,逼得几家农户流离失所。
汴州城里的世家子弟,更是横行无忌。河东王氏的一个子侄,在街头纵马伤人,被巡城兵拦下,他竟直接亮出身份:“我叔父是别驾王显!龙大人都不管我,你们算什么东西?”
这些事,或多或少传到了龙天策耳中。有时他在醉仙楼喝酒,听到邻桌百姓抱怨“今年的粮税又重了”,只是默默倒酒,不多言语;有时他在相国寺遇到哭诉“田地被占”的老农,也只是让随从给些银两,安抚几句,并未表态。
这副“不作为”的模样,让王二狗等人彻底放了心。
“看吧,我就说他不敢管!” 王二狗得意洋洋地对师爷道,“他要是敢动我,或是动王家、李家,我就让人把他在醉仙楼拼酒、在烟雨楼听曲的‘英姿’,画下来传遍神都,看他这观察使还怎么当!”
师爷连忙恭维:“大人高见!这龙天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看着吓人,实则外强中干!”
此时的汴州官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新上司看似醉生梦死,旧势力则趁机兴风作浪,唯有少数几个清醒的官员,看着龙天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日傍晚,龙天策从醉仙楼出来,带着几分酒意,沿着汴河漫步。夜凌跟在身后,低声道:“大人,王二狗征粮舞弊,已查实;王家子侄伤人,受害者已找到;城郊良田被占,证据也已收集完毕……”
龙天策脚步未停,望着汴河上渐渐升起的暮色,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知道了。他们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只会喝酒逛青楼的毛头小子?”
“是。” 夜凌道,“王二狗等人,行事愈发张狂,已无人能制。”
“好。” 龙天策停下脚步,转身望向都督府的方向,眼中的醉意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锐利的清明,“张狂好啊。张狂,才会露出破绽;张狂,才会激起民愤;张狂,才让我们的‘新篇’,写得更顺理成章。”
他拍了拍夜凌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通知邓铿、房衍,让他们加快速度。等我们的人到齐,这汴州的‘好戏’,也该开场了。”
夜凌躬身应道:“是!”
晚风拂过汴河,带着水汽的微凉,吹散了龙天策身上的酒气,却吹不散他眼底那深藏的锋芒。那些看似“寄情山水”的日子,那些在醉仙楼、烟雨楼的流连,从来都不是“不务正业”——他在听市井的声音,在看百姓的疾苦,在等一个最佳的时机,也在不动声色地,让对手在轻视与张狂中,一步步走向他布下的局。
汴州的烟月,迷了王二狗等人的眼,却从未迷乱龙天策的心。他的“醉翁之意”,从来不在酒,不在风月,而在那即将到来的、席卷河南道的新政风暴。
当王二狗等人还在为“新上司无能”而窃喜时,一场针对他们的无形大网,已在龙天策的“闲逸”与“纵容”下,悄然收紧。汴州的“新篇章”,尚未落笔,却已在这看似平静的烟月之下,积蓄着足以改天换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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