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细雨如烟,青云村染布坊的木架上挂着湿漉漉的靛蓝布,像一片垂落的阴天。太阳站在染池边,手里的算盘拨得 “噼啪” 响,眼睛盯着伙计们往池子里倒石灰 —— 那是她昨夜亲自过秤的,少一钱都要记在账上。
“张四,你泼石灰的动作慢些!” 她拔高声音,绣着竹叶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腕子上褪色的红绳 ——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念想。“石灰多了布会脆,少了染不上色,你想让林老板赔本吗?”
张四缩了缩脖子,嘟囔着:“一个女人家,管这么宽...”
太阳猛地转身,算盘珠子 “哗啦” 一声砸在石台上:“你说什么?” 她个子不高,此刻却像立在染池里的石柱,目光锐利如刀。周围的伙计们霎时安静,只听见雨打在油纸伞上的 “沙沙” 声。
就在这时,三辆装满棉花的牛车 “吱呀” 停在坊门口,赶车的汉子跳下来,粗声粗气地喊:“交货!林老板订的棉花到了!”
太阳扫了眼车上的棉包,蹲下身捏了把棉花,指尖碾出几粒沙土:“这棉花潮了,杂质也多,按合约要扣三成钱。”
汉子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的刀疤:“小娘子,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走了三十里路,你说扣就扣?”
太阳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本牛皮账本,翻到夹着鸡毛的那页:“三月初七,你第一次送货,棉花含水率百分之十五,杂质率百分之八,林老板按九成五结的账。” 她顿了顿,算盘在掌心转了个圈,“今日这棉花,含水率百分之二十,杂质率百分之十二,按约扣三成,再赔两锭银子误工费 —— 你是要现银,还是从下次货款里扣?”
汉子的脸涨得通红,伸手要抢账本,太阳侧身避开,腰间的铜钥匙串 “叮铃” 作响 —— 那是染布坊所有库房的钥匙。她从裙兜里摸出枚铜钱,“当” 地砸在汉子脚边:“再啰嗦,连这三成钱都没了。”
周围的伙计们憋笑憋得肩膀直颤,张四忽然指着汉子身后喊:“快看!棉花漏了!”
汉子回头时,太阳已经蹲在牛车边,用发簪挑开棉包底部的线 —— 里面赫然掺着半干的稻草。她站起身,发簪在指尖转了个圈,针尖还沾着几根草屑:“要不要我喊林老板来看看?”
汉子骂骂咧咧地挥了挥手,招呼车夫掉转车头:“算你狠!”
雨势渐大,太阳站在坊门口,看着牛车消失在青石板尽头,这才低头拨弄算盘 —— 刚才算的扣钱数目,分毫不差。张四凑过来,挠着脑袋说:“太阳姐,你真厉害,跟会算卦似的。”
她冷笑一声,将账本塞进怀里:“不是会算卦,是你们男人总以为女人好糊弄。” 说着转身走向染池,“把刚才那批石灰重新过秤,多出来的退给窑厂,少的让张四自个儿赔。”
莫名其妙的梦,让言悦瞳惊醒,“小超。”还是没有动静,小超已经有大约一年的时间连接不上了,直播肯定也跟着停了,要不然言悦瞳那么想赚钱捞银子呢,开支越来越多,要负责的人越来越多,当家才知柴米油盐贵,不开源怎么行。
“郡主,怎么了?”水星今日值夜,进来问候。“做个梦,我记得咱们现在的产业里棉花还没有种植完成,可是刚刚做梦,梦见了收棉花的事情,跟太阳有关。可能有什么事发生,最近园区怎么样?”言悦瞳揉着额头问道。
“基本一切正常,信件中说,最近有好几拨人想潜入基地获取情报,刚刚丁泽连夜出发了,没说去哪。”水星如实回禀着。
“得想办法出去一趟。”没穿鞋子的郡主,两脚就踩在屋内的毛皮地毯上。“你去整理一下,可以动用的银钱有多少?”
郡主府里最近闹得鸡飞狗跳的,全因为那个叫秦桑的新晋琴师跑了。这秦桑啊,长得温温柔柔的,弹得一手好琴,可郡主非但不珍惜这才华,还三天两头打骂人家,动不动就发火。这不,秦桑实在是受不了了,趁夜黑风高的时候,悄悄地溜了。
更绝的是,秦桑逃跑的时候,还顺手牵羊拿走了郡主卖祖产和开店铺赚来的银票。这张银票可是郡主的命根子,她能不气疯吗?郡主当时就炸毛了,脸涨得通红,青筋都暴出来了,摔了好多值钱的坛坛罐罐,嘴里还一个劲儿地骂:“好你个秦桑,居然敢偷我的钱!我看你还能跑哪儿去!”
天刚蒙蒙亮,郡主就派人把钱老板给找来了。钱老板战战兢兢的,哪知道秦桑老家在哪儿啊?但郡主哪管这些,拽着人家的衣领就逼问道:“钱老板,你要是不把秦桑老家给我找出来,我就把你当秦桑一样办!” 钱老板吓得脸都绿了,赶紧答应下来。他连滚带爬地去查,最后打听到秦桑的老家在江南水乡。
郡主一听,气得直接拍桌子,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备马,追!”说完,她带着一群家丁风风火火地出发了,那场面,简直跟出征似的,留下郡主府里一片狼藉,仆人们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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