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关帝庙主殿内，金广福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汗水已经浸湿了他额前的头发，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他那双三角眼里，充满了挣扎、恐惧，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陈叙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知道，金广福这种人，越是威逼，越可能激起他的反抗。
适当的沉默，反而能给他更大的心理压力，让他自己去权衡利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对金广福来说，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他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对策。
反抗？
对方能悄无声息地摸到这里，并且准确地说出血牙的秘密，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自己虽然腰间藏着家伙，但对方既然敢现身，必然也有所准备。
一旦动手，胜负难料，而且事情必然会闹大。
求饶？
以对方刚才那番话的狠厉程度，恐怕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合作？
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但将自己的核心秘密和盘托出，无异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对方手上。
这个蒙面人，真的可信吗？
“你……你到底想对付谁？”金广福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绝望。
他想从陈叙的目的中，判断出自己合作的风险和价值。
“金老板，这不是你现在该关心的问题。”陈叙淡淡地说道。
“你只需要知道，你的敌人，未必是我的敌人。”
“而我的敌人，却很可能也是你乐于见到的麻烦。”
这句话，如同在金广福心中投下了一颗小石子，让他原本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
难道，这个蒙面人的真正目标，是南天雄？或者是……更高层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提供一些关于他们的情报，似乎也并非完全是坏事。
至少，能借刀杀人，除去一些潜在的威胁。
“好！”金广福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答应你的条件！”
“但你必须保证，我提供的东西，只能用于对付你说的那些人，绝不能牵连到我！”
“而且，事成之后，你必须将所有关于我的证据全部销毁！”
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金老板是个聪明人。”陈叙点了点头。
“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提供的消息属实，并且在我需要的时候，能配合我做一些事情，我自然不会让你难做。”
“至于证据，等我达成目的，它们自然也就失去了价值。”
这种模棱两可的承诺，金广福也知道并不可靠。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你想要知道什么？”金广福深吸一口气，仿佛认命了一般。
“先说说血牙的货源和运输渠道。”陈叙直接切入正题。
金广福的脸色又白了几分，但还是艰难地开口，将他所知道的关于“血牙”的一些内幕，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包括货品的大致来源地，是东南亚某个战乱地区，通过一些特殊海运或陆路关卡走私入境的模糊路线，以及江州作为其中一个中转和分销点的事实。
他还提到了几个负责这条线上关键环节的人物代号，以及一些隐秘的交易规则和暗号。
这些信息，虽然还不够完整和具体，但已经足以让陈叙对这条罪恶的产业链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
“南天雄手下，李三的那些不法行为证据呢？”陈叙继续追问。
“李三那小子，仗着南天雄的势，没少干坏事。”金广福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我知道他通过黑豹台球厅的赌场，给一些官员设局，抓住他们的把柄，进行利益输送。”
“具体的人和事，我这里有一些模糊的记录，还有一些是他酒后吹牛时无意中泄露的。”
“我可以整理给你。”
“很好。”陈叙对金广福的配合还算满意。
“至于我要你做的那件事……”
“等我需要的时候，我会通过特定的方式联系你。”
“你只需要记住，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金广福默然点头，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这个神秘的蒙面人绑上了战车。
“金老板，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也为了我们后续的‘愉快合作’。”陈叙话锋一转，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在了供桌上那个黄绸包裹旁边。
那是一枚小巧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窃听器。
正是他之前在金爷书房安放的那一枚！
金广福看到那枚窃听器，瞳孔再次剧烈收缩！
他猛地抬头看向陈叙，眼神中充满了惊骇和愤怒！
“你竟然……”
“金老板，别误会。”陈叙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提醒。”
“提醒你，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也提醒你，我们的‘合作’，最好是真诚的，不要耍什么花样。”
“否则，我不介意让更多的人，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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