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湖畔,世界人才峰会会场。
水晶吊灯将穹顶映照得金碧辉煌,昂贵的波斯地毯吸尽了脚步声。然而,会场内弥漫的气氛,却与这奢华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场精心布置却门庭冷落的葬礼。长长的环形会议桌旁,坐满了西装革履、脸色凝重的各国政要、顶尖大学校长、跨国企业巨头和智库首脑。每个人的面前,都摊着一份份装帧精美、标题耸动的文件:
【《全球人才保卫战:紧急行动计划》】
【《反制龙国‘天梯’虹吸:百亿欧元人才保留基金细则》】
【《超级签证计划:顶尖科研人才永久居留与税收减免提案》】
轮值主席,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女士,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威严,声音通过麦克风回荡在略显空旷的会场:“女士们,先生们!龙国以‘天梯’为饵,行掠夺之实!其无视规则、践踏底线的‘归巢’计划,已对全球科技创新生态造成毁灭性打击!这不仅是人才的流失,更是对我们共同价值观和未来发展的釜底抽薪!”
她猛地站起身,挥舞着一份报告,语气激昂,试图点燃早已冰冷的炭火:“我们必须反击!以更优渥的条件!更自由的氛围!更崇高的理想!留住我们的头脑!保卫我们的未来!欧盟将率先行动!设立总额500亿欧元的‘智慧方舟’基金!为承诺留欧工作的顶尖人才提供终身年金、顶级实验室支配权、及其直系亲属无条件永居权!同时,我们将……”
她的演讲,充满了煽动性的词汇和天文数字的承诺,回荡在会场。然而,台下听众的反应,却如同一盆冷水浇在炭火上。
美利坚商务部长雷蒙多,这位素以强硬着称的女强人,此刻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目光失焦地望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日内瓦湖,仿佛那平静的湖水下,正潜伏着吞噬一切的“深海幽灵”。她带来的方案更加激进——绿卡秒批、天价签字费(动辄千万美元起)、国家实验室终身首席科学家头衔、甚至承诺动用国家力量为其家族企业提供无上限补贴!然而,此刻她的脑海中,却反复回响着硅谷某位绝望风投的哀嚎:“钱?他们缺钱吗?龙国给的是改写人类历史的门票!是名垂星海的荣耀!我们给的是什么?一张迟早贬值的美元废纸?”
瑞士联邦理工学院(ETH Zurich)的老校长,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充满了疲惫与无奈。他面前的提案上,赫然写着为留住核心人才,ETH将提供位于阿尔卑斯山巅的独栋别墅、私人直升机使用权、以及足以买下一个小国的终身薪酬。可就在峰会召开前夜,他收到了物理系主任的辞职信,信上只有一行打印字:“去铺天梯,胜于守望旧巢。” 附带的是龙国“归巢”基地发来的、邀请其加入“广寒宫”极端环境材料攻关组的聘书扫描件——职位:首席科学家,权限:可调用基地内所有实验资源及“龙脊”运力保障,落款:林阳。
袋鼠国总理马尔科姆·斯威夫特,坐在角落里,显得格格不入又焦躁不安。他面前的提案更加“接地气”——承诺为愿意留在袋鼠国的科学家提供阳光海滩永久产权、顶级牧场、以及……无限量供应的龙虾和红酒!可他的心思,全在桌子上那震动的电话上。矿业巨头必拓CEO的咆哮声从电话里传来:“总理!龙国‘广寒宫’工程月球采矿设备招标了!我们连投标资格预审都没过!他们说……我们的技术储备……太‘原始’!我们需要人才!立刻!马上!否则公司就完了!”
冯德莱恩激昂的演讲终于结束。她期待地看着台下,等待掌声,等待响应,等待一场对抗龙国“人才掠夺”的圣战宣言。
回应她的,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以及……
“嗡嗡嗡……”
此起彼伏的、来自全球各地的加密通讯设备震动声。
人们低头查看信息,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死寂。
绝望的死寂。
仿佛那五百亿欧元、千万美元签字费、阿尔卑斯别墅和无限龙虾的承诺,在某个无形的天秤上,轻若鸿毛。
硅谷,谷歌“登月工厂”(Moonshot Factory)总部。
曾经象征着创新与前沿、充满嬉皮士自由气息的开放式创意空间,此刻却弥漫着一种末日狂欢般的颓靡。昂贵的意式咖啡机旁,堆满了空酒瓶和吃剩的披萨盒。巨大的落地窗外,加州的阳光依旧灿烂,却照不进室内压抑的心。
一场耗资数百万美元、名为“留住未来之星”的超级招聘酒会正在进行。米其林三星主厨现场料理顶级和牛与鱼子酱,名贵的香槟塔流淌着金色的液体,穿着清凉的模特端着托盘穿梭其间。谷歌CEO桑达尔·皮查伊亲自站台,脸上努力挤出亲和的笑容,试图用美酒、美食和硅谷的“自由精神”挽留那些心思早已飞向大洋彼岸的顶尖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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