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内的梧桐叶簌簌作响,云知意倚在鎏金雕花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新添的疤痕。那场惊心动魄的海战已过去半月,可每当夜深人静,战船爆炸的轰鸣声仍会在她耳畔回响。
"公主殿下,该换药了。"宫女轻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云知意点点头,褪去肩头的薄纱,露出那道狰狞的伤口。虽已结痂,但太医说若要彻底痊愈,需每日服用特制的金疮药。
正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云知意唇角微扬,朝宫女使了个眼色。宫女会意,福了福身退下。门扉轻启,君无痕一袭玄色劲装踏入,手中托盘上搁着精致的食盒。
"桂花糕和莲子羹,一样不少。"他将食盒放在案上,目光落在她肩头的伤口,神色微微一黯,"还疼吗?"
云知意摇摇头,伸手去拿食盒:"比起某人浑身是伤还硬撑的样子,我这算得了什么?"她打开食盒,甜香四溢,"不过这桂花糕,可不如你上次买的好吃。"
君无痕在她身侧坐下,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她的手背:"等你伤好,我带你出宫,去最有名的糕点铺子,想吃多少吃多少。"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个锦盒,"还有这个。"
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簪,簪头雕着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云知意愣住了,她记得曾在一本古画上见过类似的样式,当时不过随口提了句喜欢。
"那日在战场上,你的步摇断了。"君无痕拿起玉簪,动作轻柔地为她绾发,"本想等打完仗就向陛下提亲,可如今..."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怕你不愿再涉险。"
云知意转身,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君无痕,你我连生死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她的指尖抚过他眉角的伤疤,"我只问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月下的誓言?"
"当然记得。"君无痕将她搂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生死与共,永不分离。"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知意,等你伤好,我们就成亲吧。"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侍卫在门外禀道:"大人!陛下宣您即刻入宫,说是东海使团到了!"
君无痕与云知意对视一眼。东海使团来得突然,难道又有变故?云知意松开手:"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踏入御书房时,君无痕发现气氛比想象中凝重。皇帝面色阴沉,下首站着几位朝中重臣,而阶下跪着的,竟是东海天皇的贴身侍卫长。
"君爱卿,你且看看这个。"皇帝将一封密信掷在案上,"东海传来消息,二皇子余党仍在蠢蠢欲动,更有甚者,将矛头指向了长公主!"
君无痕展开密信,越看脸色越沉。信中言之凿凿,称云知意私自调兵乃蓄意谋反,与二皇子余党早有勾结。最致命的是,信末还盖着东海皇室的印玺。
"荒谬!"君无痕捏紧密信,"当日公主殿下调兵,皆是为了驰援青崖港,陛下明察!"
"话虽如此,但东海方面态度强硬,要求彻查此事。"皇帝揉着眉心,"如今两国刚刚议和,朕不能因此事再生嫌隙。"他看向君无痕,目光复杂,"朕意,暂将长公主禁足,待查明真相..."
"不可!"君无痕猛地跪下,"公主殿下为守护两国和平出生入死,如今却要被如此污蔑!臣愿以性命担保,她绝无谋逆之心!"
书房内一片死寂。良久,皇帝叹了口气:"君爱卿,朕信你,也信长公主。但此事关系重大,若处理不当,恐再生战事。你先回去吧,容朕再想想。"
回到公主府时,已是深夜。云知意歪在榻上假寐,听到脚步声立刻起身:"怎么样?东海使团来,可是又有变故?"
君无痕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末了握紧她的手:"知意,你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明日一早,我就上书为你辩解。"
云知意却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不必了。我亲自去见皇兄。"她起身披上外袍,"有些事,总要当面说清。"
次日清晨,云知意身着素色宫装,孤身踏入御书房。皇帝看着形容消瘦的妹妹,心中一痛:"知意,你..."
"皇兄,我知道您为难。"云知意福了福身,"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她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我让阿月暗中收集的证据,足以证明那封密信是伪造的。"
皇帝展开文书,神色逐渐凝重。原来,阿月在东海潜伏期间,发现了二皇子余党与朝中主战派勾结的线索。那封所谓的密信,正是他们为了破坏两国关系,再次挑起战火而设的局。
"皇兄,我身为长公主,理应为国分忧。"云知意跪下,"但我不愿因莫须有的罪名,让两国百姓再陷战火。"她抬起头,眼中含泪,"请皇兄准许我前往东海,亲自向天皇解释此事。"
皇帝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知意,你这又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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