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充满血腥的冬夜以后,两人之间一直以来所保持着的微妙的、稳定的关系便彻底破裂了。
卡维尔本以为西尔维奇会气急败坏以至于动手杀了他,可这个老鬼子这次却出奇的冷静,他一反常态,甚至连骂也没向卡维尔骂上两声,这种毫无逻辑可循的行为,却反而让卡维尔感到有些害怕。
西尔维奇并没有对卡维尔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甚至在那天夜晚让猎物丧失后也没有再对卡维尔拳脚相向,反而是捡起了地上的尖刀,然后熟练地将它们上边已经快要凝固的鲜血给胡乱擦在大衣上,然后收刀入鞘,仿佛没事人一样重新又躺回了自己的床上。
卡维尔当然不会明白西尔维奇唱的这是哪一出戏,但又不能再主动去招惹他,便也只好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还未来得及处理的伤口散发着隐隐的疼痛,但卡维尔此时却已经无暇再去照顾它们。他抬起因脱力而有些发酸的胳膊,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在脸上疼痛的地方擦过,然后放到眼前——映入眼帘的是一抹已经提前进入脑海的深红……
“唉——”
卡维尔长叹一声,他不知道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到底该算作是谁“赢了”——作为保护的一方,他没能成功地从西尔维奇的手下救出除目标以外的无辜犬只,可站在西尔维奇的一方,由于自己的干预,他既无法在杜卡那里交差,也没能赚到一丁点额外的油水……非要说的话,他只满足了一点可怕的杀戮之心。
卡维尔一边想着一边闭上了眼睛,当身体和思想随着时间逐渐安静后,他也沉沉地栽进了深深的梦乡……
第二天卡维尔并没有睡到自然醒,而是因为翻身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被疼醒的。他睁开惺忪的睡眼木讷了两秒,然后才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瞬间从床上翻身爬起,警惕地观察起房门外的情况来……
屋子外边并没有任何可以让卡维尔值得紧张的东西和声音,而这过于谨慎的条件反射也让他自己在回过神来后不免笑出了声。
卡维尔掸了掸穿在身上的大衣后,便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里凌乱不堪。各种被打翻的物件零零散散地倒在桌子和地上,破洞的铁笼,地上的血迹,无一不在提醒着卡维尔那仅仅过去不过几个小时的血腥场景。
他呆呆地伫立了几秒,然后开始将那些因搏斗而被掀翻在地的物件给一件一件地摆回它们本该在的地方——就仿佛是在为自己的“罪行”弥补一般,但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些行为不过是自我安慰的假象罢了。
收拾完这一切后,卡维尔才蹑手蹑脚地贴到了西尔维奇的房门边,透过卧室那扇半掩着的房门向内看去——老鬼子果然没有在里面……
“想必是又一个人出去找猎物满足自己变态的杀戮心了。”卡维尔在心里猜测道,“不过经过昨晚的事,他该怎么去向杜卡交差呢……无论如何老板都是会知道这件事的,我们按照他的情报行动却一无所获,这是要拿话来讲的……想必老鬼子应该不会为了我专门想办法去应付吧……”
卡维尔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后悔,此时的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下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这并非平常的一次狩猎任务,而是牵扯着政府、警察和自己老板的重要行动。虽然这种程度的背景也许还不能将他心中的那些“目标”给抹去,但通过在西尔维奇后院放火的这种方式好像也确实太过幼稚了一些……
“若是老鬼子把我交给杜卡的话,恐怕我不但会被踢出局,还会受到条子的问话吧……”
卡维尔正在为自己的前景担忧时,房屋的大门却突然被从外边给蛮横地打开了——伴随着刺骨的寒风,门板撞击墙面的声音也同时冲撞上了卡维尔的内心。
还未等他站起身,七八个身着纯黑色硬质大衣的人便野蛮地冲了进来!走在最前边的两个人仿佛瞬移般地出现在卡维尔的跟前,然后一人一边死死地按住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地摁在了地上。而其余的人在屋子里胡乱地翻找了一会儿后便也背贴着墙壁,端端正正地站到了一边。
卡维尔瞥着那些被重新扔在地上的破旧物件,不免深深地叹了口气……
脚步声伴随着呼啸的冷风在门外由远及近,其身影还未出现在卡维尔的视线中,可声音却已经提前响起:“嗨呀,我的卡维尔老弟,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
卡维尔非常熟悉这个声音,因为它正是来自于自己的老板,那个唯利是图的大胖子:杜卡。
“老板,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是想要做什么啊?难道我这里还有需要这么多人才能制服的猎物么?”卡维尔也装傻充愣地回应道。
“嘿,我今儿可不是来打猎的,我是来向你介绍一位大人物……”杜卡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些人高马大的侍卫前方——和平时不同的是,今天他的脸上却多了许多卡维尔从未见过的谄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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