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转身冲进卧室,重重摔上门。谢婉卿站在原地,胸口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俞栩都听不进去,但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谢婉卿开始收拾客厅的狼藉。捡起玻璃碎片,擦干水渍,扶正茶几。半小时后,卧室里依然没有动静。她轻轻敲门:"俞栩?我热了牛奶,要喝点吗?"
没有回应。
谢婉卿把牛奶放在门口,写了张纸条:"牛奶在门口。我回家了,有事随时叫我。"
回到家,谢婉卿的番茄炖牛肉已经糊了底。她关掉火,毫无食欲。窗外开始下雨,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很快变成了倾盆暴雨。
晚上九点,谢婉卿再次敲响俞栩的门,发现牛奶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她拨通俞栩的电话,听到铃声从卧室传出,但无人接听。
"俞栩?"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开门好吗?我很担心你。"
依然没有回应。谢婉卿犹豫再三,最终决定给俞栩一些空间。她回到自己公寓,但每隔半小时就去检查一次。到凌晨一点,牛奶依然没动,卧室里也再无声响。
谢婉卿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凌晨两点,她再次来到2809门前,发现门缝下没有一丝光亮。她拨通电话,这次铃声不是从卧室传来,而是客厅。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谢婉卿疯狂拍门:"俞栩!俞栩!"没有回应。
她冲回自己公寓,从抽屉里找出备用钥匙——那是俞栩一个月前给她的,说"以防我又自杀"。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钥匙,试了三次才成功插进锁孔。
公寓里一片漆黑。谢婉卿打开灯,发现卧室门大开,床上空空如也。俞栩的手机躺在沙发上,旁边是半瓶打开的威士忌和几粒药片。
谢婉卿的血液瞬间凝固。她检查了浴室、阳台、甚至衣柜,都没有俞栩的踪影。窗外暴雨如注,雷声轰鸣,俞栩会去哪里?
突然,一个画面闪过她的脑海——两周前的一个晚上,俞栩曾无意中提到喜欢下雨时去顶楼,"听雨声,感觉离天空近一点"。
谢婉卿冲出公寓门,直奔电梯,疯狂按着顶层按钮。电梯慢得令人发狂,她最终选择爬楼梯。仅剩的十层楼梯,她几乎是一口气冲上去,肺部火辣辣地疼。
顶楼门虚掩着。谢婉卿推开沉重的防火门,狂风夹杂着雨水立刻扑面而来。借着闪电的亮光,她看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俞栩站在天台边缘的矮墙上,双臂张开,像只准备起飞的鸟。
"俞栩!"谢婉卿的尖叫声被雷声淹没。
她冲向天台边缘,却在几米外停住,生怕惊动俞栩。雨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衣服,冰冷刺骨。
俞栩转过头,湿透的黑发贴在脸上,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奇异的光:"别过来。"
谢婉卿站在原地,双腿发软:"好,我不过去。但求你...下来好吗?"
"为什么?"俞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没人会在乎。"
"我在乎!"谢婉卿喊道,声音破碎,"求你了...那里太危险..."
俞栩笑了,那笑容让谢婉卿心碎:"生活更危险。"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俞栩苍白的脸和身后黑洞洞的深渊。谢婉卿的眼泪混着雨水流下:"俞栩...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有人在乎你..."
"然后呢?"俞栩轻声问,"明天太阳升起,一切还是老样子。我还是那个写不出东西的废物,还是我父亲口中的耻辱..."
"不,你不是!"谢婉卿向前一步,"你是俞栩,是天才作家,是救过我的陌生人,是给我方案提供思路的老师,是普鲁斯特最爱的人..."
俞栩的身体微微晃动,谢婉卿的心跳几乎停止。
"我累了..."俞栩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太累了..."
谢婉卿突然跪在湿冷的水泥地上:"那我陪你一起。你跳,我也跳。"
俞栩的身体僵住了:"你...疯了?"
"可能吧。"谢婉卿的声音颤抖但坚定,"但我知道没有你的世界不值得我活着。"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什么。俞栩的肩膀开始颤抖,她慢慢蹲下来,从矮墙上滑落到天台地面。谢婉卿冲过去,一把抱住她,两人一起跌坐在雨水中。
俞栩在她怀里颤抖得像片落叶,双手冰冷得吓人。"对不起..."她反复呢喃,"对不起..."
谢婉卿紧紧抱住她,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没事了...我在这里..."
雨依然倾盆而下,但某种温暖在两人之间流动。谢婉卿扶着俞栩回到顶楼门口,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能走吗?"谢婉卿轻声问。
俞栩点点头,但双腿明显不听使唤。谢婉卿半扶半抱地帮她下楼,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回到2809,两人都湿透了,像两只落汤鸡。
谢婉卿帮俞栩脱下湿衣服,换上干爽的睡衣,用毛巾轻轻擦干她的头发。俞栩全程像个木偶一样任她摆布,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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