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华对齐桓公说:“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违背您的命令。这三族和郑文公一样仇视齐国。
您如果除掉他们而和敝国讲和,我郑国愿意作为您的内臣。
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帮助我,我认为您帮我对您没有什么不利的。”
齐桓公准备答应他时,管仲表示这样做不好。
桓公曰:“诺。”遂以子华之谋,告于管仲。
管仲说:“君王用礼和信会合诸侯,而用邪恶来结束,未免不行吧。如果帮着儿子去反对父亲就太邪恶了。
太子华作为儿子和父亲不相违背叫做礼,太子华作为郑人见机行事完成郑文公所给予的君命叫做信。
现在他违背这两点,没有比这再大的邪恶了。
所以我们不能帮助他做邪恶的事情,因为我们是霸主,所以只能做被诸侯称赞的好事,倘若我们做了坏事,诸侯就不再追随您了。”
管仲连声曰:“不可,不可。诸侯所以服齐者,礼与信也。子奸父命,不可谓礼;以好来而谋乱其国,不可谓信。且臣闻此三族皆贤大夫,郑人称为‘三良’。所贵盟主,顺人心也。违人自逞,灾祸必及。以臣观之,子华且将不免,君其勿许。”
齐桓公说:“以前,我率领诸侯去进攻郑国,没有取得胜利。现在,郑国太子华自己要将郑国弄乱,我正在庆幸而有机可乘,我很乐意让郑太子华去和郑文公内斗。他们父子相争,我们做外人的必然得利…我们利用这一点,取得胜利,不也是件好事吗?”
管仲回答说:“君王如果用德来安抚,加上教训,他们不接受,然后率领诸侯讨伐郑国;郑国挽救危亡还来不及,哪敢不害怕?
如果领着他的罪人以兵进攻郑国,郑国就有理了,认为我们是邪恶的,将我们的邪恶告诉天下人,郑国还害怕什么呢?而且郑国、楚国、周天子会合诸侯来攻打齐国,他们出师有理,会说攻打我们齐国是为了尊崇德行。
这太子华反对父亲,是一位奸邪之人。我们如果和奸邪的太子华会合,就是让太子华这样的奸邪之人列于国君,我们这样做怎么能向后代交代?后代会以此为耻的。
诸侯的会见,他们的德行、刑罚、礼仪、道义,没有一个国家不加以记载。就算齐国不记载此事,别的国家也会记载此事。
如果记载了齐国让邪恶的人居于君位,您作为君王所立下的盟约就要废弃了。
事情做了而不能见于记载,这就不是崇高的道德。
君王还是同意与郑国定下盟约为好!郑弱,齐强,郑国一定会接受盟约的。
子华做了郑国的太子,但要求凭借我们齐国这样的大国来削弱他的郑国,他这样背信弃义的做法一定不能免于祸患。郑人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太子华。
郑国有叔詹、堵叔、师叔三个贤明的人执政,还不能让邪恶的人去钻它的空子来扰乱郑国的国政。这三个贤明的人一定会明白您的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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