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
每每宋军陷入绝境,都有我这样的猛将杀出重围,因此宋国可以与郑国周旋三十年。
在与郑国的战争中,我凭借过人的勇力屡建奇功,被称为“天下第一勇士”。
人们说,我那高举方天画戟、所向披靡的英姿,曾让无数敌军闻风丧胆。
人们说,我力量惊人,武艺超群,是宋闵公前的红人,宋闵公很敬重我,不管打什么仗,都要带着我。
宋闵公继位后,果断放弃与郑国的纠葛。大夫们夸赞宋闵公英明果决。宋国百姓支持宋闵公的决定,说宋闵公的决定让百姓看到了希望。
我的妻子说,这些年大家跟着宋庄公南征北战,现在大家终于不用天天面对生死了。
十年夏,宋伐鲁,战于乘丘,鲁生虏宋南宫万。
宋、鲁开战。我重拾久违的战场,一戟在手,仍是所向披靡。
我守在宋闵公身边。
戎右歂孙守在鲁庄公身边。
我因一时不察,不慎被鲁庄公用金仆箭射伤,被鲁庄公身边的戎右歂孙活捉。
传说,金仆箭别担心准不准,怎么射都能射中。
天下第一勇士,就这样在乘丘之战中,沦为了战俘。
鲁庄公带我回国后,喜爱我的勇猛,就给我松绑,让我住在宫中。
宋人请万,万归宋。
几个月后,鲁庄公释放了我。我回到宋国后又做了大夫。
在行宫里,我与宋闵公玩游戏,宋闵公连赢几把止不住显摆。
我最恨的就是输,就是失败。我心里很生气,就说起自己在鲁国的经历,对着众人赞美鲁庄公,我说:“鲁侯是多么善良,多么俊美!天下诸侯能够做国君的,只有鲁侯而已。”
万曰:甚矣,鲁侯之淑,鲁侯之美也!天下诸侯宜为君者,唯鲁侯尔!
宋闵公很生气,就开始戏弄于我,开玩笑取笑我说:“以前我很敬重你。如今你做过鲁国的囚徒,我不尊敬你了。”
愍公与南宫万猎,因博争行,愍公怒,辱之,曰:“始吾敬若;今若,鲁虏也。”
“国君不应如此公开羞辱忠勇之臣,这会动摇人心啊。”大夫仇牧劝道。
大夫仇牧劝宋闵公:切不可堂帘不隔,君臣交戏。戏则不敬,不敬则慢,慢而无礼,悖逆将生。
是的,国君不应如此公开羞辱忠勇之臣,我想。
我痛恨宋闵公这样说,痛恨这份羞辱,于是抓起棋盘把宋闵公杀死了。
大夫仇牧立刻带着武器来到公门。我迎击仇牧,仇牧死了。
万有力,病此言,遂以局杀愍公于蒙泽。大夫仇牧闻之,以兵造公门。万搏牧,牧齿着门阖死。
公子游与我的关系素来交好。我决意拥立公子游为国君。我的弟弟南宫牛支持我围剿剩下的公子们。
但是,我们失败了,弟弟南宫牛和公子游被公子们杀害,我逃奔到了陈国。
诸公子奔萧,公子御说奔亳。万弟南宫牛将兵围亳。冬,萧及宋之诸公子共击杀南宫牛,弑宋新君游而立愍公弟御说,是为桓公。宋万奔陈。宋人请以赂陈。陈人使妇人饮之醇酒,以革裹之,归宋。宋人醢万也。
甚精必愚。精为易辱。虽欲无迁,其得之乎?
过分精明的人近于愚蠢。精明的人容易受辱。即使想不动摇,他能办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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