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士玉家中,有一位仆妇,粗蠢却性格直爽。奇怪的是,这狐妖对她却毫无畏惧,从不招惹她。有时众人对着狐妖说话时,有人便好奇地举这此事问狐妖。狐妖答道:“彼虽下役,乃真孝妇也,鬼神见之犹敛避,况我曹乎?”
众人听闻,都大感惊讶。这仆妇虽然身份低微,在府中做着下等的活儿,但她平日里对家人照顾有加,尽到了一个儿媳妇的职责。她的老母亲生病多年,她衣不解带地照顾,喂饭送药,毫无怨言。哪怕家中经济条件并不富裕,她也总是想尽办法让老母亲过得舒心。她从未有过什么功利之心,对人和和气气,大家都对她的孝顺敬佩有加。
刘士玉得知此事后,思忖这仆妇定有特别之处。于是他便做出了一个决定,让仆妇住进这间闹狐妖的书室。果然,自从仆妇住进之后,那狐妖竟然真的不在出现,消失得无影无踪。
书室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刘士玉对这仆妇越发敬重。他常常感慨道:“我以往只知忙于公务,却忽略了身边这些平凡却高尚的人。这仆妇虽身份低微,却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一个‘孝’字,这比那些只知追求功名利禄的人不知道高尚了多少。”
日子一天天过去,董思任听闻了刘士玉家书室狐妖消失的缘由,心中也感慨万千。他亲自登门拜访刘士玉和那位仆妇。
董思任对刘士玉说:“之前自认为一心为官,驱狐除患,却忽略了身边这些真正的大义之人。这孝妇的行为让我明白,真正的善与正义不在于职位高低,而在于内心的纯粹。我当向这仆妇学习。”
又转身对仆妇说:“你这孝妇所行的,乃是人间至善。哪怕身份低微,却有着旁人不及的高尚品德,实乃世间楷模。”
仆妇听后,十分谦逊:“大人过奖了,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母亲养育我多年,我照顾她是本分。”
董思任点头赞道:“这世间的真善美,往往不在庙堂之高,而在这些平凡之处。”
刘士玉也感慨:“如今看来,身份地位并不能衡量一个人的品德。这仆妇虽平凡,却为我们展现了一种至善的境界,让我等自愧不如。”
此事在那片土地上流传开来,人人都在传颂着仆妇的孝顺。而刘士玉也更加明白了,真正的善恶美丑,不在于身份的高低贵贱,而在于内心的选择。后来,仆妇将刘士玉和董思任的话一一铭记在心,依然本分地操持着家中事务,用自己的孝心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而董思任经过此事,处理政务时也更加关注民间的疾苦,更加重视善良品德的宣扬。
那个曾经闹狐妖的书室,成为了众人传颂的地标。仆妇的孝行和刘士玉、董思任的感悟,一同在这片土地上绽放着人性的光辉。
【学问放光芒】——
爱堂先生讲过这样一件奇事。夜幕笼罩,万籁俱寂,老学究程远独自走在归家的小径上。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竟是他已故多年的好友。程远一向刚正,倒也不惧怕,疑惑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亡友神色平静,缓缓说道:“我如今在冥界任职,正要去南村公干,恰好与你同路,便结伴而行吧。”
二人并肩走着,路过一间破旧的茅屋。亡友忽然停下,指着屋子说道:“这是一位真正文士的居所。”程远满脸疑惑,忙问:“你如何知晓?”
亡友目光幽深,解释道:“凡人白日被俗事缠身,杂念纷扰。唯有熟睡之时,一切杂念消散,元神清澈。那时,胸中读过的书,每个字都会化作光芒,从周身孔窍散发,形成缥缈绚烂之景。学问深厚如郑玄、孔安国,文章卓绝如屈原、宋玉、班固、司马迁者,光芒可照亮天际,与星月争辉;次一等的,光芒数丈;再次之,也有尺许;依此递减,最差的也有萤火虫般微光,照亮门窗。这光芒,人眼不可见,唯有鬼神能察。这屋子上空光芒七八尺高,故而断定住着一位文士。”
程远听后,心中一动,急切问道:“我读书一生,那我睡梦中的光芒又有多高?”亡友闻言,神色有些不自然,支吾了半晌才道:“昨日路过你的私塾,见你午睡,你胸中唯有一部高头讲章,五六百篇墨卷,七八十篇经文,三四十篇策论,皆化作滚滚黑烟,笼罩屋子。学生诵读之声,如同被浓云密雾阻隔,实在不见一丝光芒,所以不敢妄言。”
程远一听,顿时怒目圆睁,气得浑身发抖,大声斥责道:“你这是胡言乱语!我一生钻研学问,一心科举,所读所背皆是圣贤经典,怎会如此?定是你故意编排,来羞辱我!”
亡友看到程远这般如此却也不恼,大笑着离去,“兄长莫要动怒,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不妨想想,这些年读书,可曾真正领悟书中真谛,还是只为了应付科举,求取功名?”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程远独自在原地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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