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热的东京城褪去了往日的慵懒,护城河上的冰棱早已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粼粼波光中穿梭的运粮船。
十天前景云钟的轰鸣仍在耳畔回响,转眼间,出征的日子已踏着晨雾悄然而至。
卯时三刻,朱雀大街上早已挤满了自发前来送行的百姓。
挑着扁担的卖货郎将担子往路边挪了挪,卖炊饼的老汉把热腾腾的蒸笼举得高高的,生怕被人挡住视线。七岁的孩童骑在父亲肩头,挥舞着用树枝和红绸扎成的小旗子,奶声奶气地喊着:“将军伯伯打胜仗!”
“他婶子,你瞧这阵仗!”茶馆门口,王阿婆踮着脚朝城外张望,“听说禁卫军都换上新家伙什儿了,那燧火枪比咱房梁还高!”
旁边卖糖人的李师傅一边扯着金黄的糖丝,一边接话:“可不是嘛!我家隔壁张屠户的儿子就在禁卫军,昨儿个回来说,他们连火炮都备好了,一炮下去能轰塌半座城楼!”
“阿弥陀佛,但愿老天爷保佑咱大宋!”王阿婆双手合十,眼角泛起泪光,“我那在边关的儿子,也能早点回家……”
东京城外的校场上,旌旗如林,战鼓雷动。
二十万禁卫军身披精铁打造的鱼鳞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每人身后斜挎着一支崭新的燧火枪,乌黑的枪管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芒。
前排将士腰间别着寒光闪闪的腰刀,刀柄上镶嵌的宝石随着他们的动作轻轻晃动。
校场东侧,五百门崭新的火炮整齐排列,炮身刻着“天佑大宋”的篆字。
炮口指向天空,仿佛随时准备撕裂苍穹。
炮兵们穿着特制的牛皮护具,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炮身,不时抬头望向点将台。
点将台上,赵翊身披金丝镶边的亮银战甲,腰间悬着祖传的龙纹宝剑。
他跨坐在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上,马鞍上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旁边,耶律余衍骑着枣红色战马,一袭玄色战甲衬得她英姿飒爽,没人能想到陛下这位贵妃竟然也是以为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女将军,知道内情的的人,都知道当今皇后,和现在的淑妃好像也是一样。
二人身后,五位辅臣身着朝服,神情肃穆。
“陛下,时辰已到!”宗泽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他的眼神中既有对皇帝的担忧,又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赵翊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校场上整齐列队的将士。
突然,他抬手摘下腰间的宝剑,高举过头顶。
在校场东侧观礼区,文臣武将的阵列原本泾渭分明。
蟒袍玉带的文官们手持象牙笏板,锦袍上的仙鹤补子随风轻颤;
铁甲锃亮的武将们按刀而立,肩甲上的兽首吞口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当赵翊振臂高呼家国大义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哽咽——礼部侍郎顾清玄竟抛开矜持,大步跨向身旁的虎翼军军长陈铁衣。
"陈军长!"顾清玄攥住对方布满老茧的手,眼眶泛红,"当年为修河工事与军长争执,是我迂腐不知变通。
狄武襄公言'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如今方知这话里的分量!"陈铁衣黝黑的面庞泛起惊愕,粗糙的手掌下意识想抽回,却见顾清玄已解下腰间镶玉革带:"这玉带是先帝所赐,今日转赠将军,权当赔罪!往后文臣若再拖后腿,将军大可持此带当廷呵斥!"
这番举动如投入深潭的巨石。
户部尚书王侯蒙快步上前,将怀里的账册展开:"种帅,这是新制的军需调拨章程,您看哪里需要改?"他身旁的文官们纷纷掏出怀中文书,七嘴八舌与武将商议。
枢密院编修官甚至踮脚扯住骑兵统领的披风,指着远处火炮道:"这火器发射后烟大,我已让工坊赶制了三百个排烟竹筒......"
"诸位!"种师道猛地摘下头盔,白发在风中扬起,"狄公这话,老种记了一辈子!"他转向赵翊所在的点将台,单膝跪地,"陛下以景云钟警醒朝野,今日文武齐心,便是太平之兆!"话音未落,全场文臣武将齐刷刷跪倒,铠甲碰撞声与笏板触地声交织成激昂的韵律。
观礼的百姓们不明就里,却见平素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的老爷们此刻竟勾肩搭背、互诉衷肠,卖炊饼的老汉捅了捅邻人:"嘿!那穿紫袍的和黑甲的,上月还在城门楼子底下对骂呢!"王阿婆抹着眼泪笑道:"这多好!文曲星和武曲星抱成团,金贼还能蹦跶几天?"
随着赵翊长剑挥落,整齐的脚步声中,仍能听见文官武将们的私语。
"明日我带文书去你军营!粮草押运路线得再细化!"这些声音混着战鼓,如同一股新生的力量,随着飘扬的旌旗,向着远方的战场奔涌而去。
刹那间,整个校场鸦雀无声,唯有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将士们!”赵翊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云霄,“今日,我们为家为国而战!为百姓而战!金贼屡屡犯我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一次,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大宋的疆土,不容侵犯!我们要喊出明犯大宋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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