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12月底
北城寒风呼啸,石子拍打着窗户。
钱朵朵将准备好的药,塞进任卫国的行军囊里,手指微微发抖。
她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老任。
她怕自己看到他的眼睛,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这些是止血散,这些是退烧丸,红色瓶子里是剧毒解毒丸..."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还有,每天...记得想我。"
任卫国一把抱过钱朵朵,力道大得让她轻轻"嘶"了一声。
老任的眼神凶狠,却又藏着说不尽的柔情。
"朵朵,"他的声音沙哑,"如果我回不来..."
"别胡说!"钱朵朵猛地抬头,眼圈已经红了。
任卫国却不容她打断,将她搂的更紧了,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小美这个时候在钱朵朵耳边尖叫:
“钱女士,老任爱意积分+2000,
趁离别多薅点羊毛啊,不知道以后在远方的老任,能给你贡献积分吗?”
钱朵朵现在,没有心情搭理小美。
"听我说完,"老任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要是死了,你不准改嫁。你得给我守着,听到没有?"
钱朵朵绿茶大眼眨了眨,配合着眼泪滚下来:
"你这个自私的老混蛋。
你要死了,我这如花似玉的能给你守得住?..."
任卫国冷厉低笑,吻去她的泪水,“那我就不死,活着回来。”
然后他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塞进她手里。
"这是我的全部家底,"他指着信封上的数字,
"瑞石银行的账户,密码是你的生日。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把咱们的重要东西,都放进你的'那个地方'。"
钱朵朵瞳孔缩了缩,抱着老任。
"卫国哥..."她的声音哽咽了。
任卫国又掏出,一封厚厚的信:"这个,等我走了再看。"
信封鼓鼓囊囊,足足有十页纸那么厚。
窗外传来汽车的喇叭声,部队在催了。
任卫国最后深深看了妻子一眼,突然发现自己的牵挂竟如此之多。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闷。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儿女情长?”
"等我回来。"他狠狠吻住她的唇,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风雪中的吉普车。
任卫国站在车门处转身,命令四个儿子:
“照顾好家里的女人,你们已经是男子汉了。”
四个崽子立正敬礼:
“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钱朵朵站在门口,看着汽车尾灯消失在雪幕中,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
雪落在她的睫毛上,像凝结的泪。
同一夜·程家小院
程浩军站在炕边,将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搂在怀里。
任锦玉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布包。
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担忧。
等孩子们被程母带进屋后。
程浩军一把将妻子按在门上,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锦玉,"他的额头抵着她的,"我要是回不来..."
"你一定会回来。"任锦玉打断他,声音坚定。
她将布包塞进他胸前的口袋:
"解毒丸五十颗,伤药二十瓶,省着用。"
程浩军掐住她的下巴,眼神凶狠得吓人:
"答应我,不许对别的男人动心。"
任锦玉气得捶他:
"程浩军!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
"答应我!"他低吼。
任锦玉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我答应...你这个不讲理的混蛋..."
远处传来集合的哨声。
程浩军最后看了妻子一眼,转身走进茫茫夜色中。
1962年·边境战场
炮弹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任卫国趴在战壕里,军装已经被硝烟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首长!正南方向!"古辰行大喊,声音在弹雨中几乎听不见。
任卫国眯起眼,看到敌方坦克正缓缓调转炮口。
他啐出一口血沫:"程浩军!火箭筒上!"
程浩军翻滚着躲过子弹,将火箭筒扔了过来。
任卫国稳稳接住,架在肩上,瞄准。
"轰!"
坦克冒起黑烟。
但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又一波敌人冲了上来。
"妈的,没完没了!"古辰行换着弹夹,脸上全是血和土。
任卫国摸向胸前口袋,那里有钱朵朵的照片,还有她给的药。
他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
"兄弟们,再坚持一下!
打完这仗,回去后,我请你们喝茅台!"
突然,一颗流弹击中程浩军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浩军!"任卫国目眦欲裂。
程浩军却咬牙站起来,撕开任锦玉给的药包,将药粉按在伤口上:
"没事...死不了..."
炮火映红了半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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