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失仪,陛下莫要怪罪。"赵皇后开口淡淡道。
肖帝摆摆手示意无妨,却突然注意到龙袍上被药汁溅到的地方,金线竟然开始发黑。
他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用袖子遮掩住。
"仪儿,你怎么在这儿?"他转向女儿,语气缓和了些。
肖九仪红着眼眶:"儿臣听说母后病重,求了父皇恩准来探望。"她突然跪下,"父皇,母后的伤不对劲!儿臣怀疑……"
"仪儿!"赵皇后"急切"地打断,"别胡说!"
肖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怀疑什么?但说无妨。"
肖九仪咬了咬唇,像是下定决心:"儿臣怀疑母后中了毒!"
殿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肖帝面色阴沉:"此话当真?"
"父皇请看。"
肖九仪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几片枯萎的叶子,"这是母后药汁浇过的花叶,不过两日就变成这样。还有……"
她又取出一根发黑的银簪,"这是试过母后汤药的。"
肖帝接过银簪,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为帝王,他当然知道银器发黑意味着什么。
"传张太医!"他厉声喝道,"立刻!"
李使乌闻言,连忙去传旨。
肖帝走到赵皇后榻前,仔细打量她的面色:"皇后,你何时开始觉得不适的?"
赵皇后"虚弱"地咳嗽两声:"回陛下,就是这两日突然加重的。臣妾本以为只是腿伤未愈,却未曾想……"
"这两日?"肖帝眼中精光一闪,"可是从赏菊那日开始?"
赵皇后假装回忆:"好像是,自打那日回来后,臣妾的腿就疼得厉害……"
肖帝脸色更加阴沉。
他想起高贵妃昨日的话——"皇后说臣妾养的菊花俗不可耐"。
现在看来,恐怕另有隐情。
张太医匆匆赶到,为皇后诊脉后,脸色大变:"陛下,娘娘确实中了毒!看症状,像是……西域乌头!"
"西域乌头?"肖帝眯起眼睛,"太医院可有此药?"
张太医跪伏在地:"回陛下,西域乌头乃剧毒,太医院绝不会用。不过……"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上月确实有一批进贡的西域药材失窃,其中就包括乌头。"
肖帝猛地拍案而起:"查!给朕彻查!"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肖世昌带着几个刑部官员匆匆赶来,见到肖帝立刻行礼:"父皇,儿臣听说母后久病未愈,特地前来探望……"
他话未说完,就看到张太医手中的银簪和枯萎的叶子,脸色瞬间变了。
肖帝冷冷地看着他:"昌儿,你来得正好。刑部最近不是在查岭南的案子吗?顺便查查太医院失窃的药材都去了哪里!"
肖世昌额头渗出冷汗:"儿臣,遵旨。"
赵皇后暗中观察着肖世昌的反应,这个一向沉稳的二皇子,此刻手指竟在微微发抖。
看来,他对高贵妃的计划并非全然不知……
"陛下,"赵皇后"虚弱"地开口,"臣妾想单独和您说几句话。"
肖帝挥退众人,连肖九仪也退到外殿。
待殿内只剩二人,赵皇后强撑着坐起身:"陛下,臣妾时日无多,有些话不得不说……"
肖帝皱眉:"别胡说,朕会命太医全力救治,你不会有事,真不会允许你有事。"
赵皇后苦笑摇头:"西域乌头无药可解,臣妾知道。"
她突然抓住肖帝的手,"陛下,臣妾死不足惜,但有些真相必须告诉您……"
"什么真相?"
"关于李贵人和纯嫔当年的事情。"赵皇后压低声音,"当年纯嫔确实冤枉,真凶另有其人……"
肖帝眼神一凝:"你有证据?"
"翠儿还活着。"
赵皇后直视肖帝的眼睛,"她在浣衣局,疯了多年,但偶尔会说真话。陛下不妨派人去问问她,'兰花开了,贵人没了'是什么意思。"
肖帝如遭雷击。
高贵妃的闺名正是兰馨,而李贵人死的那年,御花园的兰花开得格外好……
"还有,"赵皇后继续道,"岭南的陈太医应该快到京城了。他是当年为李贵人诊治的太医之一,后来被贬岭南,陛下不觉得蹊跷吗?"
肖帝猛地站起身:"你怎么知道这些?"
赵皇后咳嗽两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臣妾身为皇后,总要知道些该知道的事,不是吗?"
看着皇后虚弱的样子,肖帝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久违的怜惜。
他想起他们刚成婚时的情景,那时赵怜依还是个明媚的少女,眼中盛满对他的仰慕。
而现在,物是人非,兰因絮果,一切都变了……
"你放心,"他握住皇后的手,"朕会查个水落石出。若真有人下毒害你,朕绝不轻饶!"
赵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昏厥"过去。肖帝大惊,连忙唤来太医。
殿外,肖世昌听着里面的动静,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悄悄退出坤宁宫,直奔锦华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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