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神宗的晨雾尚未散尽,山脚下的演武广场已被挤得水泄不通。
九座青玉擂台在朝阳下泛着幽光,最中央的主擂台上,执法堂执事冷霜正将刻着"初战"二字的符牌拍在案上。
"本月擂台赛提前,缘由各位都知了。"她的声音裹着灵力扩散,震得观礼席上的弟子们纷纷噤声,"万仙盟论道名额有限,今日便决出十个代表。
有要挑战的,自报姓名。"
慕星黎站在人群最前排,腰间玉剑的流苏被风掀起,扫过她攥紧的掌心。
前世此时,她还在慕府做着被疼爱的假千金梦,哪里知道所谓的"生辰礼"里藏着血魂老祖的残念?
而这一世,当预演钟提前三日敲响时,她便在黎玄澈掌心的温度里下定了决心——要在这擂台,让所有想看她笑话的人,先看清她的锋芒。
"弟子慕星黎,挑战沈初序。"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像一颗惊雷炸在广场上空。
观礼席顿时炸开了锅:"小师妹才入门三个月吧?沈师兄可是结丹期大圆满,她不过筑基巅峰......莫不是被前日荒庙的事激疯了?"
沈初序正倚在擂台边的青石柱上擦剑,闻言抬眼。
他穿月白剑修服,眉峰如刃,眼尾却微微上挑,添了几分冷艳。
听见"慕星黎"三字时,指尖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低笑一声,将长剑往臂弯一收:"有意思。"
冷霜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执掌执法堂十年,还没见过筑基期弟子主动挑战结丹大圆满的先例。
正要开口劝,却见慕星黎已踩着石阶跃上擂台,裙角带起一阵风,将她案上的符牌吹得翻了个面。
"既如此。"沈初序足尖一点,如鹤掠枝般落在慕星黎对面。
他将剑鞘抛给身后的师弟,指节扣住剑柄,"小师妹若接得住我三招,算我输。"
"三招?"慕星黎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那里还留着黎玄澈昨日替她挡血光时的温度,"沈师兄不妨用全力。"
话音未落,冷霜已敲响了铜锣。
九盏符灯"唰"地亮起,将擂台笼罩在一层淡金色的光膜里。
阵法启动的嗡鸣中,沈初序的剑率先出鞘——那是柄秋水般的长剑,剑身流转着星芒,竟是件上品灵器。
第一剑来势极快,快得连观礼席的惊呼都被斩断在喉。
慕星黎却不闪不避,指尖轻点虚空。
她腕间的银铃发出清响,灵泉空间里的活水顺着血脉涌出,在她身周凝成一道半透明的水幕。
剑刃劈在水幕上,激起层层涟漪,却没能破开水幕分毫。
"五行灵泉?"裴时倾坐在主座上,原本端着茶盏的手顿住。
他昨日在苍梧山采的灵草还沾着露水,此刻却顾不上看,"这丫头的水灵根竟纯粹到能引动灵泉?"
沈初序的眉峰挑了挑。
第二剑变了招,剑气如瀑,从七个方向同时刺来。
慕星黎的脚尖在擂台上轻点,步法忽然变得诡谲——那是千幻神宗镇派的"九变步",但她的走法比典籍记载的更灵动,像极了九尾狐在雪地中踩出的梅花印。
剑气擦着她耳后飞过,割落几缕青丝,却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
"好个避实击虚。"风无痕站在观礼席最前排,手指不自觉地扣住腰间的执法剑。
他昨日刚查完荒庙的阵基,发现那符阵竟与三十年前血魂老祖的手法如出一辙,此刻见慕星黎应对从容,忽然想起大长老说的"接下来的敌人更可怕",心底莫名一紧。
第三剑,沈初序的剑势突然沉了。
他握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剑尖点地,地面竟裂开蛛网般的细纹。"这是'万剑归宗'的起手式。"有识货的弟子低声惊呼,"沈师兄动真格了!"
慕星黎的呼吸忽然一滞。
她能感觉到,这一剑里藏着沈初序的杀招——前世她在慕府后山被围杀时,那道贯穿心口的剑气,似乎也是这样的冷。
她的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印,灵力顺着血脉往上涌,丹田处的九尾狐纹突然发烫。
"冰焰。"她低喝一声,掌心腾起幽蓝的火焰。
那火焰遇水不熄,遇风更盛,竟是融合了水与火的五行灵力。
她抬手一推,冰焰裹着水幕直扑沈初序。
后者慌忙挥剑抵挡,却被冰焰灼得虎口发麻,连退三步,剑刃上的星芒都暗了几分。
观礼席彻底炸了。
有弟子撞翻了茶盏,有女修攥皱了裙角,连主座上的几位长老都坐直了身子。
裴时倾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缝,茶水顺着指缝往下淌:"这...这是五行同修?"
沈初序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重新握剑的手紧了紧,正要再攻,却突然觉得周身一沉。
像是有双无形的手按住了他的肩,剑势迟滞得如同陷在泥沼里。
他抬头望去,只见慕星黎身后浮起两团虚影——是九尾狐的尾尖,泛着淡金的光泽,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摆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