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掌心的九瓣狐花突然泛起灼热的金光,花瓣边缘的星辉如活物般游向她的手腕。
她吃痛地轻颤,却见那光痕顺着血脉往上攀爬,在眉心处凝作一枚菱形印记——像是被金箔拓印的九尾图腾,尾尖还沾着未褪尽的星芒。
"痛吗?"黎玄澈的指节擦过她发烫的眉心,指尖微不可察地发颤。
他广袖下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固执地将掌心覆在她后颈,用神元为她梳理紊乱的经脉。
慕星黎摇头,目光却落在他染血的袖口:"你手......"
"无妨。"他打断她,喉结滚动着别开眼,却在触及她眉心金印时又迅速转回来,"这是九尾神族遗失的命格之契。"他的声音沉了几分,指尖悬在金印上方,仿佛触碰就会引动什么禁忌,"能逆转因果,却也如悬在头顶的利刃——稍有不慎,会被命运之力反噬成痴。"
慕星黎垂眸看向掌心还在发烫的契约碎片,忽然笑了:"若连命运都不敢碰,还谈什么改写?"她抬手指向囚牢深处那道缠绕着黑焰的锁链——那是困了他们七日的神锁,"这锁链锁的是我的命,也是千幻神宗的命。"
黎玄澈的瞳孔骤缩。
他想阻止,却见她已闭目结印,眉心金印骤然亮起,一道金光如活龙般窜入锁链。
"星黎!"他抓住她的手腕,却触到她皮肤下翻涌的力量——那是比之前更磅礴的命格之力,带着某种不容违逆的宿命感。
锁链发出刺耳的尖啸。
慕星黎额角渗出冷汗,能清晰感觉到每一丝命格之力都在与锁链上的咒文厮杀。
她看见锁链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听见石壁崩裂的轰鸣,甚至闻到了尘土混合着血腥的气味——那是黎玄澈的血,还在顺着指缝往下滴。
"碎!"她低喝一声,金光大盛。
最后一声脆响传来时,整个囚牢都在震动。
慕星黎被震得踉跄,却在跌倒前被黎玄澈捞进怀里。
他的神元如暖泉裹住她,却在抬头望向囚牢深处时,脸色瞬间惨白。
那里升起一座青铜色的神阵,阵眼处站着个银发男子。
他生着九根雪色狐尾,每根尾尖都缀着星辰,额间的狐纹比黎玄澈的更古老,目光扫过二人时,像是在看两粒随时会被碾碎的尘埃。
"小辈。"他的声音像古钟轰鸣,"命格不可轻动。"尾尖轻点,一道青光便将慕星黎从黎玄澈怀里扯了出去,"可知代价?"
慕星黎被按在阵心,金印灼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
她咬着牙抬头:"若命运要我死,我便......"
"改写它。"黎玄澈突然插话。
他不知何时站到了阵边,广袖被震得破破烂烂,却依然挺直脊背,"她要改,我便陪她改。"
银发男子的目光终于有了波动。
他看向黎玄澈时,狐尾上的星辰突然暗了几颗:"你是......"
"不重要。"慕星黎打断他,金印的光刺得她眼泪直淌,"告诉我代价是什么?"
"是无数代狐王的命运叠加。"银发男子抬手指向她眉心,"他们的不甘、悔恨、求而不得......会像潮水般涌进你的神魂。"他的声音忽然放轻,"承受不住的话,你会变成只会重复他们人生的傀儡。"
话音未落,慕星黎的太阳穴便炸开剧痛。
她看见血色的战场,看见爱人的尸体在火中化为灰烬;看见年幼的自己被丢进乱葬岗,啃着树皮却还要笑着说"不饿";看见黎玄澈在某个未来的画面里,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最后一句"别怕"还卡在喉咙里,就永远闭了眼......
"不!"她尖叫着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那些记忆像钝刀在刮她的神魂,每一幅画面都在说"你逃不掉"、"这就是命"。
"星黎!"黎玄澈冲上来要抱她,却被神阵弹出一丈远。
他撞在石壁上咳出血,却仍撑着爬起来:"看着我!"他咬破指尖,血珠溅在她眉心金印上,"我在,那些都是别人的命!"
神血的凉意顺着金印渗入神魂。
慕星黎混沌的意识突然清明几分,她看见黎玄澈的狐纹在流血——那是他强行调用本源力量的代价。
"你疯了!"银发男子的声音终于有了慌乱,"干扰命格试炼,你会被法则......"
一道紫雷劈下,精准地劈在黎玄澈胸口。
他被劈得飞出去,后背撞在神阵护墙上,咳出的血里混着细碎的冰晶——那是他神元凝结的冰魄。
"黎玄澈!"慕星黎的金印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那些叠加的记忆被震得粉碎。
她踉跄着扑过去,却被神阵的力量定在原地。
她望着他染血的衣襟,望着他额间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狐纹,突然笑了,"原来代价不是我疯,是要我看着你为我死。"
她闭了闭眼,掌心的契约碎片突然化作金链,一头缠上她的手腕,一头缠上黎玄澈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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