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黎反手将门闩扣上时,指节还残留着陈渊撞进静室时带起的风。
门外邪修的嘶吼声被厚实的木门挡去大半,只余下沉闷的震动,像极了前世石棺外那些试图凿开灵脉的法器轰鸣。
她垂眸看向掌心,魂契暗纹仍泛着浅红,像被火舌舔过的薄纸。
"开始吧。"黎玄澈的残魂浮现在她识海深处,原本半透明的身影此刻竟有了几分实体感,连眼尾那抹淡金狐纹都清晰可见,"今夜必须解开咒文的秘密,影界的守望者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慕星黎闭起眼,神识沉入识海。
那道曾让她头痛欲裂的咒文此刻安静地悬浮着,每个字符都流转着幽蓝微光,像是被某种力量重新梳理过脉络。
她试着用灵力轻触其中一个符号,指尖刚碰到光晕,整道咒文突然开始旋转,在识海里拉出银河般的光带。
"不是封印......"她的睫毛剧烈颤动,喉间溢出一声低吟。
前世被封印时,那些刻在石棺上的符文是漆黑的,带着蚀骨的灼痛,可眼前这道咒文每旋转一圈,都有清凉的灵力顺着神魂游走,"这是引导......"
"不错。"黎玄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欣慰,残魂的指尖划过光带,原本分散的字符竟顺着他的动作连成一条细线,"影界的人一直以为九玄封印是为了封锁神族秘密,却不知这是我在轮回前留下的路标。"
"路标指向哪里?"慕星黎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前世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血月、锁链、一个与她面容相同的女子跪在祭坛上。
"影界核心。"
话音未落,白璃的身影突然从她识海边缘闪现。
这位原九尾之主此刻双眉紧蹙,银白长发无风自动,指尖掐着诀,像是在感知什么:"影界核心?
那是连神族都不敢轻易踏足的禁区,当年我随老祖宗去探查时......"他突然顿住,喉结滚动两下,"那里有吞噬神魂的黑雾,有能扭曲时间的镜像,最深处还锁着......"
"九玄记忆。"慕星黎接口道,她能感觉到心口的血纹在发烫,那是血脉觉醒时便存在的印记,"前世我总梦见自己跪在祭坛上,有声音说我是'钥匙',现在想来......"
"那些不过是影界刻意灌输的虚假记忆。"黎玄澈的残魂突然上前一步,虚虚按在她识海中央,咒文的光带立刻温顺地绕着他的指尖盘旋,"真正的九玄记忆,藏在影界核心最深处。
那里记录着九尾神族与影界的恩怨,也藏着你母亲当年......"
"等等。"慕星黎猛地睁开眼,额角渗出细汗。
她能清晰感觉到识海里的咒文在牵引她的神魂,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拽着她往某个方向走,"我试试用血脉引导。"
"不可!"黎玄澈的残魂突然凝实成实质,手臂横在她面前,"你现在血脉刚觉醒三成,强行开启引导会被影界的反制力量反噬!"
但慕星黎已经抬手按在胸口。
血纹瞬间爬满锁骨,像被泼了红墨水的藤蔓,每根脉络都在灼烧。
她倒吸一口冷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识海里的牵引感却更强烈了,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神魂。
"停下!"白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手掌带着神族特有的凉意,可此刻竟在发烫,"你的神魂在被影界的锁链拉扯,再继续下去......"
慕星黎咬着牙摇头,额发被冷汗浸透:"前世他们用石棺锁我五百年,这一世我偏要看看......"话未说完,喉间涌出腥甜,一滴血珠顺着下巴落在案几上。
黎玄澈的残魂突然散作光点,重新凝聚时已站在她识海最深处,双手结出复杂的法诀。
咒文的光带被他引着缠绕在她神魂周围,牵引感终于弱了些:"你需要一件能承载九玄印记的器物。"他的声音有些发虚,显然消耗极大,"必须是与你血脉相连的......"
"铜镜!"慕星黎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戒里取出一枚巴掌大的古镜。
镜面蒙着层灰,边缘刻着已经模糊的狐纹——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当时她说"等你血脉觉醒时,它自会有用"。
她用灵力擦去镜面上的灰,指尖刚触到镜面,整枚镜子突然泛起水纹般的涟漪。
慕星黎瞳孔微缩,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片血色祭坛。
锁链碰撞声先传入耳中。
画面里,一个与她面容几乎相同的女子被九根玄铁锁链穿透肩胛骨,垂落的长发间露出与她如出一辙的血纹。
她抬起头时,慕星黎甚至能看清她眼尾的泪痣——和自己左眼角的位置分毫不差。
"若你能看到这段记忆......"女子开口了,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空谷回响的嗡鸣,"说明时机已至。
记住,影界的'守望者'不是敌人,真正的背叛者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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