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远坂秀野罕见的露出这样的神态。
不满？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
京都等人蓄势待发，空气弥漫着咒力的波动。
苏泽身后略略闪过精光。
噌噌——
近乎须臾之间，七柄长剑便稳稳停在对面所有人的喉间。
各卦飞剑形色千秋，唯独不变的是剑尖处酝酿的磅礴能量。
……这就是“炁”吗？
远坂秀野重重呼气。
“……苏泽，就算我是「星浆体」，我照样会阻止你。”远坂秀野皱紧眉头，收了术式。眼睛不再散着异样的流光。
远坂秀野声音很小，但天内理子听到了他的话。她面色难看。
长剑微鸣。
苏泽等人从他们身边穿过。
二人交错而过，苏泽略略停顿稍许，开口道。
“……我也一样。”
他神色劳倦，如是对远坂秀野开口。
……
通往高专核心区的路上。
前面站满了人。
御三家的族老、咒术界的中流砥柱、还有两座高专的高层。
为首的是乐言寺嘉伸。
“停下，苏泽。”
他佝偻着脊背，双手拄着特制的红木拐杖。双眼浑浊不堪，深处却透着精光。
“……乐言寺，校长。”苏泽等人停下脚步，语调依旧疲惫。
“你们是咒术界最卓异的天才，我以为你们能明白这个道理——”
他身后的高层有些躁动。
“……保守派所谓的「求稳」吗？”苏泽重重叹气，阖眸道。
“「保守派」这个名字，是年轻一辈们，为了区分我们这些老家伙起的。千百年来，我们都是咒术界唯一主体的理念。”
乐言寺嘉伸没有发动术式，甚至连咒力都没有释放丝毫。
五条悟不看对面的人，也没有听双方的对话，他依旧沉醉在大彻大悟的酣畅里。
但夏油杰微微皱眉，他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丝别的情绪。
——因为乐言寺嘉伸说得完全没错。
「同化」这件事，于情于理，似乎都不该以此为噱头、被指责什么。
乐言寺嘉伸身后，御三家稍显年轻的成员们有些暴躁，出口欲言，但被他制止了。
“乐言寺校长，夜蛾老师呢？他应该已经回来了吧……”苏泽勉强张开眼皮。
“正道他在高专的接待室。”乐言寺依旧古井无波，“……为了让他和你们完全撇清关系，我把他打昏了。”
他悠悠补充了一句。
“是吗……那就好。”苏泽应。
夏油杰和硝子面色复杂。
乐言寺不是疯子，「保守派」上千年来能成为咒术界的中流砥柱，也能证明他们绝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没人是傻子，也没人不懂其中利害。相反，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反而让事情更加诡谲多变。
乐言寺紧紧盯着苏泽，等他最终表态。
“「同化」的事……我会找天元谈谈的。”苏泽缓缓对道。
“狂妄！你以为在跟谁说话——”保守派的其余老家伙们到底是按捺不住了。
“你根本毫无根基，竟然妄图这种事——”
乐言寺没有参与，也没有阻止，只是安安静静拄拐站着。
苏泽的话任谁听来都是任性又幼稚的，好比一个孩童渴望解决世界不和的问题那般。
乐言寺嘉伸是保守派的重要代表之一，但不意味着他能统纳保守派内部所有不同。
苏泽捂着脑袋弯下腰。
那群人很吵，吵的他头要炸了……
如果可以，真不想用这招……
真累啊……
“……悟。”
苏泽疲倦捂着脸道。
轰——
苏泽几人身侧的大片废舍顷刻间灰飞烟灭，数十米外的树林同样熔出一大片焦墟。
五条悟双目空空，指尖还残留着些许紫色咒力。
如果不是他在发动术式的前一刻抬了点指头，恐怕连带着地基都要好好被犁一遍。
叽叽喳喳的保守派们安静多了。
——那是什么术式？
——五条悟的新招式？
——「苍」还远不是极限吗？
乐言寺心中震骸，双方一碰面，他就注意到了五条悟的异常。
“我想走出条新路。”苏泽忍着头痛和倦怠，“你们都是高层核心，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们几个「一级术师」要多……「同化」也好，天元也好，或许都能另辟蹊径——”
保守派们脸色又稍显难看。
“咱们没有必要拼的你死我活，大家的目的都是解决问题……无非是‘求同’且‘存异’罢了……”
硝子试图用反转术式缓解苏泽的不适，但是效果寥寥。
保守派们又略有躁动。
苏泽扶着硝子的胳膊勉强直起身。
“……更何况，你们也打不过我们。”
此话一出，御三家的老家伙们宛若吃了苍蝇。
这个病秧子一样的清癯少年，字字珠玑。
……
薨星宫。
下层。
只有苏泽一人进入。
他缓缓睁眼，身前一片空白。脚下也同样空无一物，但坚硬的触感又好像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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