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魔法月亮悬挂在密室穹顶之下。
笼罩着蛇怪庞大的身躯。
它盘踞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死掉了,只有身下仿佛水草般扭曲着的影子,在向旁人诉说这个庞然大物的身体里正在进行着怎样疯狂的蜕变。
过了许久。
也可能只是短短几分钟。
哈利不确定。
他对时间的感觉在一阵阵涌动着的剧烈头痛中变得模糊不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蛇怪投射在地板上的影子正变得越来越清晰,与它庞大的身形也越来越一致。
咔嚓。
咔嚓咔嚓。
细碎的破裂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密室中,显得格外响亮。虽然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但哈利却立刻意识到,这是蛇怪在蜕皮。
“——想看清楚一些吗?”
郑清似乎猜到几个小巫师此刻心底的想法——或者说,他只是无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想到了自己曾为少年时的好奇,如果此刻他是罗恩或者哈利,肯定非常好奇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囿于眼前可怕的情况,不敢提出来——他抽出魔杖,在面前画了个圈,伴随着滋滋啦啦的声音,一个俯瞰蛇怪上方并且缓慢移动的视角便清晰呈现在几人面前。
“哇……”
结界中响起三个不约而同的叹息,带着惊讶,也带着感慨。
可以清晰的看到,蛇怪从头部开始,墨绿色的鳞甲便裂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布满鳞甲,像受伤了的嫩肉一样的暗红色新‘皮肤’。这条缝隙很长,从头部蔓延向下,似乎一直延伸到了蛇怪大半个身子。
“——祖先的血,无意中捐出,可以使你的后裔再生!”
冷酷而尖利的咒声突然出现在密室之中,刺的所有人耳膜都有些刺痛,郑清分明看到莱因哈特微微皱起的眉毛。
“嘿,我们的黑魔王先生似乎不太信任它的盟友们呢。”
绿袍巫师轻笑一声。
几个小巫师一脸茫然。
但他们却可以看到,伴随着古怪的咒声,密室尽头那座高大的斯莱特林雕塑头颅突然裂开,一小缕近乎黑色的血气顺从召唤从里面升起,然后没入蛇怪头部的巨大裂缝中。裂缝里鲜嫩的红色肉鳞再次开裂,露出下面第三层内核,宛如新剥鸡子般白嫩的鳞甲。
“——或许让伏地魔‘超进化’的不是它对盟友们的警惕,而是世界对它的警告。”
一团鲜红的火焰突然出现在结界之中,火焰中传出一个苍老陌生的声音,将几个小巫师吓了一跳。
郑清微微皱眉。
“世界的警告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高高拱起的穹顶,仿佛透过它,能够看到霍格沃茨上空堆积着的越来越浓厚的黑色云层,然后他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不再关心这种不可控的因素,转而向那个陌生的苍老声音打了个招呼:“——若愚先生?您什么时候来了……石议长来了吗?”
“在这里请叫我克劳奇女士。”另一个略显清冷的女声回答了郑清的问题。
哈利困惑的看向两位同伴。
赫敏同样一脸茫然。
不知道郑清口中那两个略显古怪的代词指的分别是谁。
倒是罗恩,听到克劳奇三个字后,悄无声息的指了指郑清,用嘴型无声的体型道:“……魔法部那位国际事务司的司长!他的上司!”
“——为什么没人来我这儿。”
郑清似乎没有注意到几个小巫师间的小动作,自顾自抱怨了一句。
“因为上面的视线更好一点儿。”海格粗大的嗓门隔着一团火也震得人耳膜嗡嗡响,这个声音让哈利等三人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海格!”
他迫不及待喊了一声。
火焰对面沉默了几秒,郑清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几乎可以看到鼠仙人脸上的尴尬。
但很快,属于海格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晚上好,哈利,注意保护自己……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就在他这句话刚刚结束。
密室中骤然响起伏地魔的第二声咒语:
“——古老的肉,自愿捐出,可以使你的主人重生!”
呼!
黑色的火焰骤然出现,从蛇怪盘踞的身体下方开始燃起,须臾间便将其整个儿吞没,莱因哈特只是表情平静的挥了挥手,示意他的队员们向四周散开些,不要沾染上那些黑火。
跳跃的火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也没有一丝温度,但所有人都能从中感受到仿佛与火焰一起扭曲着的、邪恶的气息。
蛇怪原本厚重的、翠绿色的鳞甲,在黑色的火焰中仅仅坚持了几秒钟,便安静的融化,露出里面由鲜红色鳞甲组成的第二层保护壳,融化后的绿色汁液一滴接着一滴升空,继续没入红色肉鳞下,那如新剥鸡子般白嫩的鳞甲中。
这一次,白色的鳞甲没有再次裂开,只不过鳞甲的颜色稍稍重了些。
“——这头怪物。”
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从火焰中传来,带着几分忧虑:“我现在有些怀疑里面还是不是伏地魔了……”
“就算它是这个世界负面情绪与力量的集合,又能怎样?”巴蒂·克劳奇女士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们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按照我的想法,就应该……”
鲜红的火焰剧烈跳动了几下,隐去了克劳奇女士后面的声音。
赫敏悄悄看了郑清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
郑清轻声咳嗽了一下。
“——就算黑魔王拥有了全世界的黑暗力量,也不要紧,因为我们有邓布利多教授。”说这话时,他没有丁点儿开玩笑的味道,反而十分认真:“这意味着最糟糕的情况下,我们也与世界属于光明与希望的力量站在一起……”
最后一丝黑色的火焰消失在密室中。
此刻,盘踞在众人面前的,已经是一条浑身布满鲜红肉鳞的巨大蛇怪了——这也是莱因哈特之前给伏地魔准备的肉身——与普通蛇怪不同,在这条大蛇的头部略微靠下的两侧,有一双与蛇身相比略显细长的胳膊,手指细长,其中一只手中抓着似乎用蛇骨制成的魔杖。
这也解释了伏地魔刚刚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施展了那道复杂的咒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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